林软从山省运县和梁县凯旋而归,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几份沉甸甸的采购合同,更是一份实实在在的、足以让采购部那些老油条们刮目相看的业绩。
嘉奖通报贴在了布告栏最显眼的位置,一笔颇为丰厚的奖金也到了手里,连赵和平主任见到她都会笑着点头打个招呼。
王平兰更是私下里拍着她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眼神里是掩不住的惊讶和赞赏。
林软享受着这份凭借“自身能力”赢来的尊重与光环,感觉在采购部的日子愈如鱼得水,心情舒畅得像三月的春风。
然而,这份志得意满的舒畅感并没能在林软心头盘旋多久,就被家中突如其来的一件意外彻底打断。
那是一个寻常的工作日下午,阳光透过百货大楼办公室的玻璃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软正低头核对着出差费用的报销单据,计算着还能从中抠出多少“合理”的油水充实自己的小金库。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室的宁静。
她随手接起,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母亲王娟明显带着哭腔和慌乱失措的声音,背景音似乎还在街道办,嘈杂而急促:
“小宝!小宝!你快回家!不不。。。你先别回家,直接去第一医院!你姥爷。。。你姥爷他出事了!”王娟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语无伦次。
林软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握紧了话筒:“妈!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姥爷怎么了?早上我出门时不还好好的吗?”
王娟在电话那头吸着鼻子,努力平复情绪,断断续续地诉说:“是。。。是你姥爷。。。他在自家小院里,不是囤了些冬储大白菜和萝卜在窖里嘛。。。
他说看着天气好,想搬出来晒晒透透气,怕捂坏了。。。结果。。。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脚底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没站稳。。。
就从那窖口旁边的石头台阶上。。。摔。。。摔下去了!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你姥姥喊邻居帮忙,给送到医院去了。。。你爸和你哥接到信儿都已经赶过去了。。。我这心里。。。我这心里慌得不行,手脚都软了。。。”
林软一听是摔伤了,而且听起来不轻,立刻说道:“妈你别慌,就在街道办等着,或者直接去医院,我马上请假过去!”
她迅挂断电话,走到王平兰面前,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家里有急事。
王平兰看她脸色不对,也没多问,立刻准了假。
林软出了百货大楼,挥手叫了辆人力三轮车,直奔市第一医院。
一路上,她眉头微蹙,倒不是多么担心姥爷的伤势——有系统在,她也知道老爷子没事。
林软更多的是觉得麻烦。
好不容易刚清静两天,工作上顺风顺水,家里又出幺蛾子。
姥姥姥爷一向身体硬朗,怎么突然就摔了?
真是越老越不省心。
赶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走廊里,父亲林建国和大哥林深正围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面色凝重地询问着什么。
母亲王娟则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睛红肿,不停地用帕子擦着眼角。
姥姥苗青坐在她旁边,苍老的脸上满是惊慌和无助,紧紧攥着女儿的手。
“爸,妈,哥,姥姥。”林软快步走过去,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姥爷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林建国看到她,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小宝来了。你姥爷摔着腰了,正在里面拍片子呢。”
这时,诊室的门开了,医生拿着几张x光片走出来,神色严肃。
一家人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我爸情况严重吗?”林建国急切地问。
医生将片子夹在灯箱上,指着其中一处:“你们看这里。老爷子这一下摔得确实不轻,腰椎第一节,这里,看到了吗?压缩性骨折。好在不算最严重的那种,暂时看不需要动手术。”
众人刚稍微松了口气,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心提了起来:“但是,必须绝对卧床静养!至少两个月,不能下地,不能坐起来,连翻身都要特别小心,需要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