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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迷失的北极星（第1页）

水上堡垒比想象中更加森严。林夏趴在距离主码头三百米的芦苇丛中，望远镜里的景象让她的胃部绞紧——三层高的钢铁建筑矗立在河中央，四周环绕着带电栅栏，每个角落都有武装巡逻，快艇在水面不断穿梭。

"几乎不可能潜入，娜塔莎说得太对了。"

摩托车藏在五公里外的渔村废墟，林夏徒步穿越沼泽，蚂蟥和蚊虫的叮咬让她的手臂和脖子布满红肿。但比起这些，胸口的铜哨和包里的证据更加灼热，提醒着她此行的目的。

望远镜扫到东侧码头，几个白大褂正从船上卸下医疗物资。林夏记下时间——每十二小时一次补给，下次在三个半小时后，她已经在这里蹲守了2天，对面的补给准时准点。这让她有了一个胆大而危险的计划：伪装成送药人员混进去。

等待的时间里，她检查了装备和证据：手枪只剩四子弹，一把匕，小型氧气罐，还有所有证据。无一遗漏后，她将所有证据再次收好。

三小时后，林夏伏在码头下游的芦苇中。补给船缓缓地出现，两个穿白大褂的男子懒洋洋地抽着烟，船板上堆着标有医疗标志的箱子。

当船靠岸时，林夏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氧气罐含在嘴里，慢慢游向船尾，水流湍急，几次差点将她冲走。她抓住船尾的绳索，趁着守卫检查文件时，从水下绕到另一侧爬上来，迅躲进一堆箱子后面。

"这批镇静剂是给新货用的？"一个守卫用缅甸语问。

"嗯，74号特别交代的。"白大褂回答，"那中国警察的儿子抗药性太强，普通剂量没用。"

林夏的防水同声耳机传来几个人的对话——中国警察的儿子！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顾川还活着，但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

检查完毕，船缓缓驶向水上堡垒，林夏蜷缩在箱子后，心跳如雷。船停靠在东侧平台，她趁着卸货的混乱，溜进了一条通风管道。

管道狭窄黑暗，生锈的金属边缘割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肤。林夏强迫自己向前爬行，脑海中回放着父亲提过的建筑结构——水上堡垒分三层：上层是办公区，中层是实验室，下层是关押处。

通风系统年久失修，不少栅栏已经松动。透过缝隙，她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给囚犯注射某种紫色液体；监控室里，十几个屏幕显示着不同牢房的画面；走廊上，眼神空洞的"水鬼"持枪巡逻，动作机械如机器人。

在最下层一个角落的牢房里，她终于看到了顾川。

他坐在铁椅上，赤裸的上身布满新旧伤痕，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呆滞无神。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想必是桑坤——正在对他说话："今天你要见一个重要客人，北极星，表现好一点。"

顾川缓慢地点头，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林夏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出声。药物控制。。。父亲警告过的"水鬼"状态。

桑坤离开后，林夏迅制定计划：通风管在下层拐弯处有个检修口，距离顾川的牢房大约二十米，她需要制造混乱，引开守卫，然后——

"咚—咚咚、咚咚咚。"通风管突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林夏僵住了。那节奏。。。是摩斯码的"Ls"。。。父亲名字的缩写！她小心地回应："Lx"——自己的名字。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安全吗？"

"咚咚咚"——"是"。

管壁传来震动，有人正在靠近。几分钟后，一块通风板被移开，林卫国满是油污的脸出现在黑暗中。再一次近距离看到父亲，林夏几乎控制不住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父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手语比划："计划？"

林夏用手语回答："混乱，救。"

父亲摇摇头，指向自己的眼睛，然后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监控太多，强攻必死。他又比划："等。赵来，证据。"

林夏明白了。他们要等赵立民亲自出现，拿到他与桑坤交谈的证据，这样才能确保之前的证据不是孤证。但顾川。。。

仿佛读懂她的担忧，父亲指了指下层："我保护他。你去顶层，藏好。信号：三声哨响。"

林夏犹豫了。顾川现在的状态。。。但父亲坚定地捏了捏她的肩膀，眼神不容置疑。最终，她点点头，继续向顶层爬去。

顶层的通风管通向一个储藏室，林夏小心地移开栅栏，溜了进去。储藏室堆满文件和设备，门没锁，她悄悄探头，走廊空无一人，尽头的大会议室传来谈话声。

"赵。。。最后的测试很成功。"桑坤的声音，"74o7号已经可以执行简单指令。"

"很好。"另一个男声冰冷而威严，"今天我会亲自验收。如果如你所说，我们可以批量生产了。"

赵立民！林夏的心跳加。她冒险靠近，用手机开始录音。

"那个中国警察的儿子呢？"赵立民问。

"74o8号，抗药性强，但昨天终于突破了。"桑坤得意地说，"现在他只听我的指令。"

"带他来见我，我要亲自测试。"

脚步声逼近，林夏迅退回储藏室。片刻后，桑坤和两个守卫押着顾川经过，顾川走路姿势僵硬，眼神空洞，像个提线木偶。林夏的胸口疼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