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艇的引擎声淹没在火焰的咆哮中。林夏俯低身体,冲向燃烧着渔船的岸边。浓烟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熏得她眼泪直流。阿伦的小船已经半沉,船尾的火势最猛,而距离船头不远的滩涂上——
三个黑衣人正按着挣扎的阿伦,其中一个手持注射器,林夏的血瞬间冰凉。水鬼!父亲说的毒品控制!
她关掉引擎,让摩托艇借着惯性滑向岸边。距离三十米时,她拔出手枪,瞄准持注射器的男子连续射击。第一枪打偏了,子弹飞向远方,第二枪击中他的肩膀,注射器掉入泥水中。
"阿伦!"林夏大喊着跳上岸,利用燃烧的木船作为掩护靠近。
黑衣人们迅散开,两人持枪还击,第三人拖拽着阿伦向树林移动。子弹打在身边船上的杂物上,木屑四溅。林夏趁对方换弹的间隙,翻滚到岸边不远处的另一艘倒扣的独木舟后,喘息着重新装弹。
六子弹,三个敌人。她必须精打细算。
"放开他!"她朝拖走阿伦的黑衣人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对方大腿飞过。
黑衣人踉跄了一下,但没有松手。阿伦趁机挣扎,用头狠狠撞向对方下巴。黑衣人吃痛松手,阿伦跌跌撞撞地向林夏跑来,就在距离咫尺之间时却突然僵住——胸口绽开一朵刺目的红花。
"不!"林夏冲出去接住倒下的老人,同时连开两枪,一人中弹倒地,另外两人退回了掩体。
阿伦在她怀中颤抖,鲜血从嘴角溢出。他的独眼瞪得极大,手指死死抓住林夏的衣领:"netbsp;чeтыpe。。。"
俄语?林夏愣住了:"什么?"
"netbsp;чeтыpe。。。"阿伦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越来越弱,"娜塔莎。。。会明白。。。"
他的身体突然绷直,然后瘫软下来,独眼中的光芒熄灭了,像一盏耗尽的油灯。林夏颤抖着探他的脉搏——没了。
"放下武器!"黑衣人的吼声从背后传来。
林夏轻轻放下阿伦,慢慢转身。两个黑衣人呈夹角逼近,枪口对准她的心脏。她计算着剩余子弹——两,不够。摩托艇在二十米外,太远。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俄语咒骂从林中传来,紧接着是一连串精准的点射,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连惨叫都来不及出。
红如火焰般在烟雾中闪现——娜塔莎!
"小麻雀,你真是走到哪麻烦跟到哪。"娜塔莎一瘸一拐地走来,右臂有新鲜的枪伤,但手中的步枪稳如磐石。
林夏几乎要扑上去拥抱她:"你怎么找到我的?"
"阿泰联系了我。"娜塔莎检查了阿伦的尸体,表情阴沉,"他说了什么?"
"netbsp;чeтыpe。。。好像是俄语数字?"
娜塔莎的绿眼睛亮了起来:"七四。。。密码的一部分!账本拿到了?"
林夏拍了拍背包:"还有录音。"
"那还等什么?"娜塔莎拽起她,"桑坤的人五分钟内就会赶到。"
她们奔向摩托艇,身后传来更多的引擎声。娜塔莎跳上驾驶位,猛踩油门,小艇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几子弹擦着水面飞来,但很快被甩在身后。
"去哪?"林夏在风中大喊。
"安全屋!"娜塔莎调整方向,"上游十公里!"
摩托艇在蜿蜒的河道中疾驰,娜塔莎展现出惊人的驾驶技术,几次险些撞上暗礁却总能化险为夷。林夏紧抓着座位,不时回头查看追兵。
"顾川。。。有消息吗?"她试探着问。
娜塔莎的背脊明显僵硬了一下:"没有。但我确定他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
"因为赵立民需要他。"娜塔莎的声音冷得像冰,"顾川是顾卫东的儿子,对他有特殊价值。"
林夏想问更多,但一阵剧痛从左臂传来。她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中弹了,袖子被血浸透。娜塔莎咒骂一声,加前进。
安全屋是一个建在河畔高脚柱上的树屋,隐蔽在茂密的树冠中。娜塔莎将摩托艇藏在水下灌木丛里,然后带着林夏攀上绳梯。
内部比想象中舒适——有简易医疗包、干粮、甚至一台老式电机。娜塔莎熟练地启动电机,点亮一盏小灯,然后开始处理林夏的伤口。
"子弹擦伤,不严重。"她清洗着伤口,动作出奇地轻柔,"你很走运。"
"阿伦死了。"林夏突然说,喉咙紧,"他为了救我。。。"
娜塔莎的手停顿了一秒:"他是个好人。曾经救过我的命。"她继续包扎,声音低沉,"那时候我刚入行,莽撞得像头小牛。"
林夏惊讶地看着她:"你们认识那么久?"
"九年了。"娜塔莎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北极星。。。顾川的父亲把我从雪地里挖出来,训练我,给了我新生活。阿伦是他的线人之一。"
林夏突然明白了娜塔莎与顾川之间的那种特殊羁绊——他们都是顾卫东的"孩子",以各自的方式继承着他的遗志。
"netbsp;чeтыpe是什么意思?"她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