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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营救（第1页）

凌晨两点五十五分，林夏蹲在俱乐部后巷的阴影里，手指紧握***手枪。夜视镜将世界染成诡异的绿色，汗水顺着她的脊椎滑下，浸湿了紧身衣。娜塔莎在她身旁，正用匕撬着厨房后门的锁。

"记住，"娜塔莎低声说，俄语口音在紧张中变得更加明显，"开枪时别闭眼，瞄准下半身，他们没有防弹裤。"

锁舌咔哒一声弹开。林夏深吸一口气，铜哨紧贴着胸口，冰凉如顾川父亲多年前留下的遗物。她跟着娜塔莎潜入弥漫着腐臭味的厨房，地上堆满待处理的肉类，苍蝇在黑暗中嗡嗡作响。

耳麦里传来沙沙声："停电倒计时3o秒。"是娜塔莎的朋友伊万。

她们蹑手蹑脚穿过厨房，来到一扇标有"员工止步"的铁门前。娜塔莎掏出从桑坤情妇那里得到的门禁卡刷过读卡器，红灯转为绿色。

"地下二层，"娜塔莎耳语道，"左转第三个房间是临时关押处，动作要快。"

就在她们推门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建筑。

"红外警报！"娜塔莎咒骂一声，"趴下！"

一梭子弹从楼梯下方扫射上来，打在门框上火花四溅。林夏趴在地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这不是训练，不是演习，真实的子弹正试图夺走她的生命。

"改变计划！"娜塔莎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球体，"***后跟我冲！"

林夏刚点头，娜塔莎已经拔掉保险销，将***滚下楼梯。刺目的白光和爆炸声后，她拽起林夏冲下台阶。林夏的视线里还残留着光斑，耳中嗡嗡作响，但她强迫自己跟上娜塔莎的步伐。

楼梯拐角处，一个被闪晕的守卫正摇摇晃晃地试图举枪，娜塔莎一个箭步上前，匕精准地刺入他的喉咙。鲜血喷溅在墙上，在夜视镜中呈现为黑色瀑布。

"左边！"娜塔莎同时警示道。

林夏转身，看到另一个举枪的守卫。时间仿佛慢放，她想起顾川教她的射击姿势：双脚分开，双手握枪，呼气时扣动扳机。

带着消音的枪声在狭窄空间里轻微的回荡着，守卫惨叫一声，大腿喷出黑色液体，跪倒在地。娜塔莎补上一枪，然后对林夏竖起大拇指。

"不错嘛，小麻雀。"

林夏没有时间思考自己刚刚夺走了一个人的行动能力。她们冲到地下二层，娜塔莎利落地解决了走廊上的摄像头，两人贴着墙壁向目标房间移动。

第三个房间外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娜塔莎做了个包抄的手势，林夏点头，从另一侧慢慢靠近。就在这时，她的脚扫到了一束几乎看不见的红光。

"陷阱！"

天花板上的自动机枪突然启动，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林夏扑向一旁，感到一颗子弹擦过她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娜塔莎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躲到走廊拐角，同时掏出手雷。

"闭眼！"

手雷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林夏耳膜生疼。等她再睁眼时，两个守卫已经倒地，自动机枪变成了一堆废铁。娜塔莎的额头在流血，但她似乎毫不在意，一脚踹开关押室的门。

林夏紧随其后，然后僵在了门口。

顾川被铁链锁在墙上，赤裸的上身布满鞭痕和烧伤，左肩有一个明显的刀伤还在渗血。他的头无力地垂着，但听到动静后缓缓抬起。他的瞳孔异常地放大，显然是被人下了药。

"林。。。夏。。。？"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又是幻觉。。。"

"不是幻觉。"林夏冲上前，双手颤抖着捧住他的脸，"我们来救你了。"

顾川的眼神涣散，嘴角却扬起一个虚幻的微笑："这次。。。你比往常。。。更真实。。。"

娜塔莎已经撬开了锁链，顾川像断线木偶一样向前倒去，林夏勉强撑住他。他比看起来重得多，浑身滚烫，呼吸中带着不祥的杂音。

"他肺部受伤了。"娜塔莎检查后说，"必须立刻离开。"

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楼道里也传来上层的零星枪声，应该是娜塔莎的朋友在外围掩护吸引。娜塔莎架起顾川的另一边胳膊，三人踉跄着向紧急出口移动。顾川的意识时断时续，脚步虚浮，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两个女人身上。

"东侧门有车。。。"娜塔莎看了眼半昏迷状态中的顾川，"你知道的，备用计划。"

他们艰难地穿过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来到东侧一个小型停车场。那里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娜塔莎从门框上摸到钥匙，三人迅上车。

引擎轰鸣着启动，娜塔莎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停车场。后视镜里，十几个持枪男子正从俱乐部涌出。

"趴下！"娜塔莎大喊。

子弹如冰雹般砸在车身上，后窗玻璃爆裂。林夏本能地扑在顾川身上，感到一颗子弹擦着她的梢飞过。顾川在半昏迷中仍试图保护她，用伤痕累累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

"坚持住。。。"林夏贴着他的耳朵说，声音淹没在枪声和引擎的咆哮中，"这次换我救你了。"

娜塔莎驾驶技术惊人，在狭窄的巷道里左冲右突，很快甩掉了第一批追兵。但就在他们即将驶上主路时，前方突然出现两辆横在路中央的卡车，十几个武装分子已经架好了路障。

"坐稳了！"娜塔莎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路肩，撞翻几个水果摊后拐进一条小巷。

追击变得更加激烈。一颗子弹击中了右后轮胎，车子失控地打滑。娜塔莎拼命控制方向，但车子还是撞上了一堵墙，翻滚着栽进一条干涸的水沟。

世界天旋地转。林夏感到顾川用整个身体护住了她，然后是一阵剧痛和黑暗。等她恢复意识时，车子已经底朝天，汽油味弥漫在空气中。

"快出去！要爆炸了！"娜塔莎踹开变形的车门，拖着昏迷的顾川往外爬。

林夏解开安全带，从破碎的车窗爬出。她的左臂疼得厉害，可能是骨折了。但她顾不上这些，帮着娜塔莎把顾川拖到安全距离。他们刚跑出十几米，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热浪推得他们扑倒在地。

"不能停。。。"娜塔莎喘息着说，"他们很快会追来。"

顾川在剧烈的震荡后恢复了片刻清醒，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寺庙。。。安全屋。。。"

三人互相搀扶着向山上移动。顾川的状况越来越糟，开始说胡话："爸。。。我找到证据了。。。林夏。。。保护好林夏。。。"

"他中的什么药？"林夏焦急地问。

"硫喷妥钠，吐真剂。"娜塔莎检查他的瞳孔，"剂量足以杀死一头牛，他能挺住真是个奇迹。"

山路越来越陡，顾川几乎是被两个女人拖着走。林夏的手臂疼得钻心，但她咬紧牙关不松手。铜哨在奔跑中从衣领滑出，在月光下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