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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营救（第2页）

终于，一座破败的小寺庙出现在眼前。娜塔莎在门柱上某处按了一下，隐蔽的门无声滑开。里面是一个简陋但设备齐全的安全屋。

他们将顾川放在床上，林夏立刻开始检查他的伤势。鞭伤、烧伤、刀伤，还有至少三处枪伤擦痕。最严重的是左肩的刀伤，已经感染化脓。

"需要抗生素和缝合。"林夏说，声音因疼痛而颤抖。

娜塔莎翻出医药箱："先处理你自己的手臂。"

林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臂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血浸透了袖子。娜塔莎不由分说地给她注射了一针吗啡，然后熟练地接骨、包扎。疼痛很快变成了遥远的麻木。

"你以前是医生？"林夏虚弱地问。

"军医。"娜塔莎简短地回答，转向顾川，"现在救你的男朋友。"

在吗啡的作用下，林夏的动作变得迟缓但专注。她和娜塔莎一起清理顾川的伤口，注射抗生素，缝合最严重的几处。顾川在半昏迷中挣扎，不得不被绑在床上以防他伤到自己。

"林夏。。。跑。。。他们有名单。。。"顾川突然睁大眼睛，瞳孔扩张得吓人，"铜哨。。。别让他们拿到铜哨。。。"

娜塔莎猛地看向林夏脖子上的铜哨："那到底是什么？"

"顾川父亲留下的。。。里面有证据。。。"

"不只是证据。"娜塔莎严肃地说，"桑坤的人看到它时像见了鬼，他们称它为死人的诅咒。"

林夏想起铜哨每每带来的诡异境况——纯粹的恐惧。她小心地取下铜哨，在灯光下仔细检查。除了之前现的存储卡插槽，她注意到哨子内侧刻着一串数字和字母。

"这是。。。坐标？"

娜塔莎凑过来看："北纬16°48，东经96°o9。。。这是仰光市中心某个位置。"

顾川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不！不能去！那是陷阱！爸。。。爸就是去了那里才。。。"他的声音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林夏握住他的手："顾川，是我，林夏。你安全了，我们在寺庙里。"

顾川的眼神聚焦了一瞬："林夏？"他的声音突然清醒，"u盘？"

"就在我这——"

"销毁它！"顾川挣扎着要坐起来，"那是诱饵！真的名单在。。。在。。。"他的眼睛又失去了焦点，头无力地垂下。

娜塔莎给他注射了镇静剂："让他休息吧。我们也需要睡眠。"

林夏摇头："你先睡，我守着他。"

红女子没有争辩，倒在角落的简易床上，几乎立刻就睡着了。林夏坐在顾川床边，用湿布擦拭他滚烫的额头。月光从高窗洒落，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六年了，她第一次能这样仔细地看着他，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你这个傻子。。。"她轻声说，手指轻轻描摹他眼角的泪痣，"为什么要一个人扛所有事。。。"

顾川在药物作用下安静下来，呼吸变得平稳。林夏检查了他的绷带，确认没有新的渗血后，终于允许自己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她梦见大学时的顾川，在喷泉边对她笑，阳光在他的梢跳跃。然后画面突然变成他浑身是血地被锁在墙上，而她却怎么也跑不到他身边。。。

"林夏！醒醒！"娜塔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林夏猛地坐起，左臂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高窗照进来。顾川的床空了。

"他人呢？"

"屋顶。"娜塔莎递给她一杯浓咖啡，"恢复力像蟑螂一样顽强。"

林夏拖着疼痛的身体爬上通往屋顶的楼梯。顾川背对着她站在栏杆边，上身缠满绷带，正用望远镜观察山下的动静。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微笑。

"早。"他的声音仍然沙哑，但眼神已经清明，"听说你昨天开枪救了我？"

阳光在他身后形成光晕，林夏突然想起六年前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那个在月台上对她微笑的男孩，和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却依然站着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她的喉咙紧，说不出话。

顾川的笑容消失了："你的手臂。。。"

"骨折而已。"林夏终于找回声音，"你呢？"

"死不了。"他走向她，手指轻轻碰了碰她吊着的手臂，"对不起，把你卷进来。"

"是我自己跳进来的。"林夏直视他的眼睛，"而且我不后悔。"

顾川的眼神变得深沉。他抬起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那里有一道细小的伤口。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无形的张力。林夏不自觉地向前倾身。。。

"咳咳。"娜塔莎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打扰一下，我们有大麻烦。"

两人迅分开。顾川恢复了专业表情："什么情况？"

"桑坤悬赏五百万美元要你们的脑袋。"娜塔莎走上屋顶，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李剑锋提前到了缅甸。今天早上降落在仰光。"

顾川的表情瞬间结冰："他亲自来了？"

"不仅如此。"娜塔莎调出一张照片，"他直接去了那个坐标——铜哨上刻的位置。"

照片上，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栋老式建筑前，左手腕上的半月形疤痕清晰可见。林夏立刻认出了他——李剑锋，"教授"本人。

"那是什么地方？"她问。

顾川的声音低沉如雷："我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

三人沉默地站在晨光中，各自沉浸在思绪里。山下，城市已经开始苏醒，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林夏握紧铜哨，知道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