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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盟友（第1页）

娜塔莎的公寓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和火药味。林夏坐在餐桌前，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铜哨，目光警惕地扫过墙上那些泛黄的地图和照片。

"喝吧，你需要保持清醒。"娜塔莎推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黑色液体，俄语口音让每个字都带着卷舌音，"没有糖，战争时期养成的习惯。"

林夏小心地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炸开，却意外地提神："你说你和顾川。。。合作过？"

"三年。"娜塔莎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绿眼睛在烟雾后闪烁，"马赛、柬埔寨、最后是这里。"她指了指一张照片——年轻的顾川站在雪地里，脸上还有未愈的伤疤，手臂亲昵地搭在红女子肩上。

林夏的胸口泛起一阵酸涩，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顾川，坚硬、冷酷，却对这个女人展露笑颜。

"我们很。。。亲密。"娜塔莎故意拖长音调，欣赏着林夏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北极星从不对我说谎。"

"他的名字是顾川。"林夏声音冷了下来。

"哦？"娜塔莎挑眉，"那他告诉你他的代号了吗？告诉你他在柬埔寨差点死掉的事了吗？告诉你——"

"我们没时间闲聊。"林夏打断她，掏出u盘拍在桌上，"这里有周氏和李剑锋勾结的证据。现在顾川被抓了，我们需要救他出来。"

娜塔莎盯着u盘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我喜欢你，小麻雀，有骨气。"她掐灭烟头，起身走向衣柜，"老吴是缅北军阀桑坤的人，他们有个习惯——有价值的俘虏会先关在猪圈里审问三天，再决定是卖是杀。"

"猪圈？"

"军方俱乐部的地下室。"娜塔莎扔给林夏一套黑色紧身衣和假，"桑坤今晚在那里举办派对，我们可以混进去。"

林夏接过衣服，眉头紧锁："就我们两个？"

"你还有更熟悉缅甸的帮手？"娜塔莎反问，开始往身上绑各种武器，"不过有个问题——俱乐部只允许会员和特定国籍人士进入。我可以用俄罗斯军火商的身份进去，但你。。。"

"我可以是俄罗斯人。"林夏突然说。

娜塔莎的动作顿住了："你会说俄语？"

"不会。"林夏咬了咬下唇，"但我可以装哑巴。珠宝商的哑巴妻子，因为车祸失去了声音。"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顾川教过我一些手语，足够应付简单交流。"

娜塔莎的眼神变得玩味："有意思。北极星从没提过你这么。。。机灵。"

"他也没提过你。"林夏反击道，随即后悔自己的幼稚。

红女子大笑，丢给她一本护照："欢迎加入，叶卡捷琳娜·伊万诺娃女士。"

两小时后，林夏几乎认不出镜中的自己：金色长假，夸张的烟熏妆，一身价值不菲的钻石饰（当然是假的），还有一条丝巾松松地系在脖子上，恰到好处地遮住声带位置。

"记住，"娜塔莎最后检查她的伪装，"你是我的远房表妹，丈夫被误抓了。你因为创伤后遗症自闭不愿意说话。别盯着任何人看太久，别碰任何食物饮料，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捏住林夏的下巴，"别心软。那里没有无辜者。"

林夏点点头，脖子上的铜哨冰凉地贴着皮肤。顾川现在在哪里？他受伤了吗？老吴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了吗？无数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但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俱乐部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警卫，娜塔莎用流利的缅甸语与他们交谈，时不时出放荡的大笑，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她塞给警卫几张钞票，指了指林夏，做出一个"可怜可怜她"的表情。

警卫检查了她们的护照，最终挥手放行。

内部装潢极尽奢华，水晶吊灯下，穿着暴露的女孩们穿梭在军官和商人之间。空气中混合着酒精、雪茄和汗水的味道，角落里，几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正瘫在沙上注射着什么。

"别看。"娜塔莎掐了掐林夏的手臂，同时对一个路过的军官抛了个媚眼，"桑坤在二楼VIp区。我们先打听新货的消息。"

林夏低着头跟在娜塔莎身后，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抖。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突然拦住她们，满嘴酒气地说着什么缅甸语，娜塔莎笑着应付，同时暗中将林夏护在身后。

"他说你像他死去的妹妹。"娜塔莎在她耳边低语，"要请你喝一杯。"

林夏做出惊恐的表情，拼命摇头，表示出自己的心理问题。男人露出遗憾的表情，最终被娜塔莎用一杯酒打走了。

"表现不错，小麻雀。"娜塔莎带着她向吧台移动，"那边穿绿军装的，是桑坤的副官。我去勾引他，你找机会拿到他的手机。密码应该是四个8，缅甸人迷信这个数字。"

林夏紧张地点头，看着娜塔莎摇曳生姿地走向那个中年军官。不出所料，不到三分钟，那人就被红美女迷得神魂颠倒。娜塔莎朝林夏使了个眼色。

林夏深吸一口气，假装绊倒，整个人扑在军官身上。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灵巧地顺走了他口袋里的手机，同时做出慌乱道歉的手势。

"抱歉，我表妹有病。"娜塔莎扶住林夏，用蹩脚的英语解释，"车祸，你知道的。。。"

军官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注意力很快又回到娜塔莎身上。林夏趁机溜到洗手间，锁上门，颤抖着输入四个8。

查看了已开程序后，手机相册里最新的一张照片让她血液凝固——顾川被绑在椅子上，额头流血但眼神依然锐利。背景是一个贴满地图的房间，角落里有瓶装水和医药箱，拍摄时间是两小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