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用看到什麼會長針眼的場面,這讓宋與繃緊的那根弦兒稍鬆了點。
但他也沒能在「局外」站多久。
「瞧瞧,這是哪位大明星到了?」房間靠里一些,有個已經喝得微醺的聲音冒尖,從椅子裡起來。
宋與冷淡地落眼過去。
房間裡立刻有人唱和:「不認識,全總給介紹介紹唄。」
那人此時已近前,朝宋與笑得獰惡,又轉過去面向房間:「怎麼這麼沒見識,這麼大腕的明星都認不出?」
「多大腕啊,真認不出。」
「圈內奇蹟,頂流男團Truth知不知道?當年可是紅透圈裡大半邊天的傳奇。」
「那這位是?」
「他就更牛了,Truth當年的頂流台柱,」全總笑冷了,轉回來掃宋與,「我當初請杯酒都請不到的大人物呢。」
「……」
帽舌懶抬了抬,宋與沒作聲,視線冷淡又平靜地掃過面前男子喝得醺紅的臉。那些譏諷嘲笑的話他這幾年聽得比耳旁風都多,再早些也沒在意過。來之前他就想了,噁心話聽幾句,酒灌幾杯,忍忍也就過去了。
只是對方恰巧在此時走近一步,酒氣頓時撲面,讓他微微皺了下眉。
和黎也那個看就知道是擎小兒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出身的不一樣,宋與一路都泥漿子裡摸爬滾打過來的,以前也從來沒什麼潔癖——直到遇見了那位菸酒不沾的大少爺,從練習生營地到Truth成團,他一身壞毛病被摁著改了七七八八,連潔癖都快被「傳染」上了,分開五年都沒能根除。
所以此時宋與退這半步,完全出於身體本能。
但腳跟靠上向里開的門邊,撞得門往後彈了一下的時候,他才突然想起此時境地,不由得皺眉——縮減活動不是好事,萬一逼不得已動手,拳腳都施展不開。
而他腦內的模擬被害人此時全無察覺,見宋與退了一步,焅連這個全總反而興奮起來:「你現在還知道怕我了?早拿出這個態度,我好言好酒請你的時候就自己乖乖上門,你至於混成今天這樣?」
酒氣更濃,宋與幾乎想屏息,聲音冷得硌人:「我不聾,全總說話不必這麼近。」
「我還就近了,怎麼著?」
「……」
宋與垂下眼,舌尖抵了抵頜骨,忍著沒說話。
房間裡偏有人按不住寂寞:「全總,別光您自己看,讓他摘了口罩嘛。」
「就是,讓我們也看看。」附和的人笑得難聽又難看,「Truth頂流台柱都來給我們陪酒了噢?哪位啊,難不成是黎也?」
「——」
那個名字凍住了宋與。
心底壓著的火苗頃刻就燎天似的猛竄上來,灼得他眸子裡燙透了黑。宋與無聲抬頭,眼神冷得駭人:「你他媽再說一遍。」
「……」
房間裡霎時安靜,幾個小藝人嚇得臉色慘白,驚望向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