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丝微亮从天际拉开一道昏白交界的长线,
天色愈发明亮,窗户也洒下清晨的第一道曙光,落在雌虫的后背,延伸出一道漆黑的倒影。
艾勒特的视线黏着在雄虫的脸上,贪婪地凝视着雄虫的每一寸皮肤。
时钟滴答滴答得作响,他知道医生很快就要来了,但滚烫的情感令他不愿意离开。
“一次,两次。”
雌虫深深望着雄虫,低声说着:“您救了我无数次,我要怎么才能偿还?”
“就算一辈子厌恶也好……”
艾勒特弯下腰,前额虚浮地落在雄虫的肩头,轻声呢喃:“您说的纠缠不休,是我的求之不得。”
话落,艾勒特抬起眼,担心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想,好白。
比以前更加虚弱的脸。
艾勒特的指尖轻触着雄虫温热的皮肤,拧着眉想,都是他不够强大,所以被控制着对雄虫露出丑陋的前肢,甚至准备动手伤他。
最后,就连自毁都连累了雄虫为他承担后果。
“您要快点好起来。”艾勒特说。
“您救下我,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来,应该一直健健康康的活着。”
“我不要您的虫素,不要您的慷慨。”艾勒特拂去雄虫眼角的发丝,“您已经为我做出了很多了,接下来就随我自生自灭吧。”
“你既然知道,还想着去死吗?”路卿睁开眼睛,不知何时抓住了艾勒特的手腕,眸底又黑又沉,声音带着一丝狠意。
“你既然知道,还想着去死吗?”
路卿不知何时抓住了雌虫的手腕,力道极大,五指深陷进肉里,黑沉沉的目光透着艾勒特从未见过的狠意,语气沙哑而冰冷,似乎愤怒到极点,指尖都发着颤。
艾勒特一惊:“您何时……”
路卿说:“在你进窗的时候。”
艾勒特哑声许久,慌乱的心跳逐渐大声起来。
他原本只想看一看就走,没想到一看便痴了,一直呆到了早上。
若不是他临走前碎碎念的几句话,路卿大概会一直装作自己睡着的样子,等着他离开。
肯定很烦,被一只虫盯了一晚,像个变态一样……
艾勒特脑海里已经脑补出雄虫被吵醒后,一边闭着眼,一边在默念着“快点走”的心声,表情既尴尬又慌张。
他讷讷道:“对不起……”
路卿沉声道:“不要说对不起。”
艾勒特忙点头表示知道以后,路卿的视线直直地对上雌虫眼里的无措,认真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艾勒特垂下头,低声道:“我不应该大半夜地闯入您休息的地方,盯着您看,给您造成了困扰,打扰到了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