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是她还在李壬身后,必要时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就是不知道阿恒他应该如何去应对。
紧急之际,李壬在寝宫的大院门之外停了下来。
他规矩又客气地请崔之玉下马,又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叫人在旁边抬了顶轿子,旁边还围了一圈的精卫护她。
“玉娘子,如你所见,如今情势紧急,等会我可能顾不上你,你只要坐在轿子里不要随意走动,小命我指定会为你护好。”
“我说过,咱们如今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我把这暴烈之君取了级,助王爷一臂之力,你以后的日子将会无比荣光。”
崔之玉一阵汗颜,照他这么说,自己还要多多感谢他才是啊。
在李壬欲转身之际,崔之玉连忙抓住他胳膊,认认真真地盯着他说道。
“公子,你当真觉得,你此举是在为正义伸张,而不是助纣为虐吗?”
“玉娘子,朝堂之法,你怕是不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我也许比你更明白一些。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可有真正去验证过,你誓死效忠的王爷,是否真值得你拿那么多人命去换?”
“还有,你此次起兵造反,真的有命享受你后半辈子的荣光吗?”
李壬勾唇一笑,不以为然。
“荣不荣光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百姓不再受苦,那暴烈之君……”
“你只说百姓受苦,但你有去查过为何会受苦吗?”
“我怎么没去查过?”李壬想起当时自己去东境各处,所看到的一切,皆因朝廷不作为而起。
若不是如今的圣上,那些百姓怎么可能活生生饿死在灾祸之下。
但凡他赈灾粮多一些,但凡派遣的官员合格一些,但凡把东境那么多的百姓放在心上,不少天灾人祸都能及时避免。
“当初我是亲眼看到那惨烈之景,如果不是王爷出手,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玉娘子,你满身的本事,就该用在大局之中,哪怕你是女子,亦能有一番大作为!!”
“今日若成功,你便是立功之臣,往后就有更多的机会为你们女子争取一席之地!”
他的想法是好,可偏偏却是掉入了怀王的陷阱中,只看到了怀王只让他看到的部分。
就在此刻,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顺势看去,现一个女子,身穿戎装,马尾高高竖起,骑在马背上一脸倨傲。
而她看向崔之玉的眼神,却凌厉如箭,似数九的寒风,凛冽而至。
“崔之玉?”
她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直到确定轿子里的人是崔之玉后,女子才勃然大怒,抽出腰间利刃,怒不可遏的冲李壬。
“你可知道此女是何人?”
李壬微怔,正要开口,崔之玉忽然抽出袖中利刃,猛地抵住他的喉咙!
李壬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对上崔之玉的目光!
他或许都没想到,秦福手下这个为他们布下火药阵,给他们提供那么多武器的女子,竟是怀有二心的。
“你是何人!!”
不等崔之玉开口,那女子已经阴沉着脸继而开口。
“崔之玉,我真没想到你在汀州那地方,竟然还没死!!看来我派出去的人,各个都是蠢驴蛋子!!就连一个女流之辈都搞不定。”
此人不是别人,而是许久没见的,淳公主。
如今她已经身着戎装,在叛党前位,正式与皇宫决裂,成为叛党之。
崔之玉却不慌不忙,只是笑了笑。
“并不是公主高估了那些手下,而是公主低估了我。”
“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被困于谢府的寡妇吗?”
“哼,不可否认,作为一个女子,你是有点本事!但本公主告诉你,今日箭在弦上,你的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谢世尧那种小人,我也不放在眼里,但我看好你的能力,若你现在老老实实皈依我们,也许这场宫变之后,你和你的家人,都能从汀州回京都,只要为我所用,有能力者,我定会给他好日子过。”
崔之玉浅笑,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公主说得比唱得好听。”
“若公主真是这般明事理的人,就不会做出这等叛乱大罪!”
“你从来没有把人的性命看在眼里,从来只有你自己眼前的利益。你与怀王勾结,多年在民间暗度陈仓,搜刮民脂民膏,夺了多少人的性命,抢了多少人的存活之道?这一切,只因你们的一己私利。”
“若说天灾不可控,但人祸,却少不了你和怀王介入手笔。当初东境蝗灾饥荒,是你们煽动灾祸,放任蝗虫私掠,又杀害赈灾官员,将过错全部推给朝廷。装模作样去救人,实际不过是做戏给某些人看罢了。”
“我在流放路上,所遭遇过的疫病,雪灾,水患,牵扯的方方面面,哪一个不和你们暗自的同盟恶人有关?”
“你们为叛乱私豢官兵,背地大苦难财去养叛军,目的,就是为了今日起兵。直捣黄龙,拥护怀王上位。”
“可是公主,我不信你不明白,你和这李公子,都只是怀王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