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讲理,还有人比他更不讲理。
只见堂下的那个人只是随便动动手,两边靠向他的那些衙役就像是婴儿一般脆弱的倒在地上呻吟起来,紧接着,那个人再次看向县令,然后缓缓走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县令越喊,胆气竟然还壮了几分“我是官,你这个刁民,滚回去跪下,要不然。。。。。。”
“要不然?”
陈谓然嘴角勾起,提小鸡一样猛地提开县令,自己则坐到椅子上,看看这里并没有沈修典的身影,便知道他肯定是出城搬救兵了。
他索性对着拓跋宇招招手,让他站到自己这儿来。
“拓跋兄,你想想,要是天底下都是这样的官员,”陈谓然打了个酒嗝,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的那一方小院就算再雅致,却就像是个一戳就碎的美梦,等梦醒的时候,你还有置身事外的机会吗?”
拓跋宇低头不语,过了片刻,却依然是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本事,庇护好自己已经算是幸事,就算这天底下人都死绝了,我不过与之陪葬,其他的事又与我何干。”
他很是沧桑的说道“一部史书,能记载数百年的历史,一个国家的兴衰,有时候也不过洋洋洒洒几页纸罢了。而把一个人放到里面的时候,却如同沧海一粟,不要说是几行字,大部分人,终其一生,就连在上面留个姓名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计较现在的这些龌龊事情,只要我自己快快活活过完这几十年,那就够了。”
他此刻像是明悟了什么一般,嘴里呢喃着,眼中逐渐出现某种坚定的神色。
尼玛,我是想让你看看官场的黑暗,然后我才好施展嘴炮。
“我告诉你,赶紧把本官放开!”旁边的县令出一声惨叫,却是陈谓然不知不觉中加大了手劲,捏疼了他的脖子。
“你们再过来一步,他就死。”
陈谓然平静地看着那些围过来的衙役,心里毫无半点波澜。
他现在的内功水平已经是江湖二流,能轻易看出,这伙衙役里面还藏着一个高手,但,那只是相对他身旁的那些同伴而言。
对我来说,杀之易如反掌!
可他依然没有出手,在他那阴冷的注视下,那伙衙役,连带着其中隐藏的那名高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陈谓然连数十万人血战厮杀的场面都看了好几次,此刻看着这群衙役,正如屠夫看着砧板上的猪肉一般冷漠。
一时间,大家又顾忌着他手上的县令,又害怕他的气势,竟然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唯一还在躁动着的,却是门外围观的那群百姓,有些人站着,有些人跪着,有些人脸上带着笑,有些人和同伴为公堂上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
他们今天来,是要看县官大人给强盗用刑的,如今却是那两个“强盗”公然霸占了公堂,原本的县令倒是像个阶下囚一般生无可恋的被人拎着。
不过,这倒也有意思。
嘿,平时养尊处优的县令,原来也就是这个德行嘛!
正在县衙乱糟糟的时候,郡城的城门口已然响起了震天的马蹄声。
“闪开!”
当先的是几个纵马狂奔的校官,他们一个个面色阴沉,看守城门的兵卒刚想阻拦,紧接着脸上就挨了一下马鞭。
“你们是什么人?来人啊,敌袭,敌袭!”
为的校官听到他凄厉的叫喊声,便勒住战马,慢慢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拿出一块令牌。
“我是凉郡亲王御林军射步校官庞蟒,带着你的人封锁全城,不准走脱一个!”
他看上去并不情愿多说什么,只是留下冰冷的一句话“要是逃出城一个,就要你的狗头!”
话音未落,庞蟒打了个呼哨,城门口便又冲进来一队骑兵,个个都是浑身煞气,显然是军中高手。
不光是这座城门,其余三座城门都是如此,至少数万如狼似虎的凉军直接冲进了郡城,先是解除了郡兵的武装,紧接着,就开始封城查人!
“庞校官,请封锁这里,我看,这座城里的官都该洗洗眼睛了。”
沈修典骑着高头大马,此刻他不像是个文官,而是个杀伐果断的将军,在看向县衙的时候,更是流露出一丝怒气。
主辱臣死。
他不知道王爷在里面有没有受到羞辱,若是真的被羞辱了,那就是他这个臣子的失职!
凉王出来一没带侍卫,二也毫无顾忌,但那是王爷个人的喜好,而我这个臣子,却应该替他去想,替他去做。
听到外面的喧闹声,陈谓然看似一直在呆的眼睛转了一下,缓缓扫视了一遍这座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