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思及它的所有肢体都是从一个鸡蛋大小的洞口进来的,就令人感到不适。
短短几分钟,贺烈已经将它劈得七零八落,有一次甚至削掉了它的下巴,但是那些胶质的黑色物体比想象中更有黏性。
整个下巴吊在了半空中,然后又被一点点黏合回去。
它的两只手都挤了进来,这让它进来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起来。
半晌,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那不是一条亡魂。”裹在白色长袍中的少年撑着墙站起身来,锁链在他纤细的四肢上看起来尤为沉重,“有很多。”
“很多很多。”
他说着,慢慢走到打磨光滑的石台前,把贺烈方才劈墙时震落的碎石和灰尘拂去,然后仰面躺了上去。
“你在干什么?”贺烈问道。
少年看起来心情不错,又或者是这个行为解答起来很简单,于是他回答道:“碎石尤为硌人。”
下一刻,他有些嘶哑的声音变得又轻又飘。
“会很痛的。”
“但是别害怕,一切不会持续很久。”
安慰、告别还是讥诮。
因为声音太轻而变得无从分辨。
他话音刚落,从洞口挤入的亡魂抽出卡在外面的最后一只脚,狞笑着扑向了贺烈。
贺烈提剑迎击,将那不男不女的东西削成数块,飞出去的头和脚却仿佛都有生命一般。
单独的下肢跳跃着朝贺烈蹦过来,手在地上挣扎蠕动,眼睛在地上轱辘转个圈又死死盯住贺烈,不到片刻,粘滞的黑色胶质就将这些散落的肉块黏合。
这场面说不出的恶心。
贺烈面无表情地挽了个剑花,将黏在上面的黑色胶质甩落在地。
方才金光亮起,他已经发现了黑色的胶质是个什么东西。
每一根蠕动的、类似幼虫的黑色胶质,都是一个冤死的亡灵。
它们被人为地炼聚而成,灌装进入一个人类的躯壳,以此来方便储存和运输。
而这个作为容器的躯壳,应该就是上一次祭祀之时,骨重七两一钱之人。
无时无刻不被亡灵啃噬血肉,侵吞灵魂,这样的痛苦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人类的血肉之躯是无法承受这么多罪孽的,所以这个容器需要定时更新。
而平躺在光滑石床上的少年,明显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仪式了。
散落在各处的残肢已经重新黏合成了人形,它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风声涌动之间塔内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贺烈来不及多想,一个健步将躺在石床上的少年搂在怀里,然后翻身一跃。
金色的剑光划开黑暗。
果不其然,鸡蛋大小的洞口处又涌出了三张挤到变形的脸。
结界
烤面包的时候面团不能挨得太近,因烤箱温度膨胀起来的面包会挤成一团,将原来好不容易做好的造型弄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