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注意文明!”
“你看看你,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舒倾甩了甩脚,一蹦一蹦向里间的浴室过去,“你别说我了,欺负病号儿可耻!我要上厕所了,你去、去睡觉吧,我一会儿就暖和了。”
梁正望着关上门的浴室直叹气,隔着门儿说道:“自己放热水洗洗澡儿,我去给你拿一身儿干净衣服换上。”
“好,谢谢你!”
梁正哈欠连天的在厨房给他煮了不加糖的热牛奶,又搂着干衣服回到卫生间,说:“衣服给你拿来了,在洗衣机上。”
“好。”
“……你洗完澡儿了吗?”
“还没洗。”
“你怎么这么慢?”
舒倾特别不满,冲着门口儿瘪了嘴,“我肚子疼啊!你让我说几遍肚子疼!”
“那我进去给你放水吧,放心,我不看你。”
“别!别进来!我没穿衣服!”舒倾慌忙拽过浴巾披到身上,解释道:“我不是上厕所裸|奔的变|态!我衣服都湿了,穿着怪冷!你快去睡觉吧!”
梁正不自觉脑补,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那我睡觉去了,给你热了牛奶,放客房了,抓紧去喝,一会儿凉了。”
“好,谢谢你。”
“别老说‘谢谢’,这俩字儿从你嘴里说出来很蠢,七点我送你回医院。好了,我走了。”
“嗯……”舒倾后知后觉,大喊一声:“晚安!”
梁正踏出门口的脚步顿了,笑了笑,说:“晚安。”
舒倾终于搞定了不老实的肚子,随后站在花洒下思考人生。
要说这人生啊,是真你妈玄真你妈操蛋。
今年这背运走的……操!
最开始住院是因为在养蛇的奇葩海洋馆溺水,从那次就开启了隔三差五跑医院的篇章!
自打遇到梁义到现在,单是住院就有四次!
就因为那个傻逼,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上,统共受了多少次伤?
先是溺水肺炎,然后坦纳岛汽车爆|炸,回国就“雏儿”的事儿跟梁正吵架跑出去中暑,暗访挨打、看牙、崴脚……
少说也有七次。
只是……
除了溺水当天、除了在坦纳岛经历汽车爆|炸,其他时候都是梁正带自己去医院的……
那两次是他不在,假设他在的话,就不会有后面溺水性肺炎那种事情生了吧?也不会有中暑去医院查出来的吸入性肺炎了吧?
每次都是梁正,每次都是。
无论在外面惹了什么岔子做了什么事,到最后帮忙收拾烂摊子的从来都是他。
从来都是梁正!
不累吗?
如果说和梁义在一起是逐步地堕入深渊,那么和梁正接触,是救赎吗?
就像satan和michae1。
梁正闹钟定在了六点半,闹钟一响,他便换上衣服去隔壁的客房找舒倾。
床单平整,毯子一动也没动过,处处充满了冰冷气息。桌上的牛奶杯子空了,旁边撂着两份早饭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给你和冯姐姐买了早饭,买的那家很好吃的羊肠子和小馄饨,趁热吃,要是凉了就拿微波炉热热。雨小了不少,我自己去医院了。衣服我穿走了,回报社还你。
对了,牛奶很好喝,肚子也不疼了,谢谢梁主任的照料!”
纸条最后画了一个笑脸。
“写字丑,画画也丑,浪费纸。跟鬼画符儿似的,辟邪?”
这次他又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梁正把那张纸揉成一个团,扔进了桌边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