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看他拐进浴室,觉得自己过于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他是想揩油,或者……占些更大的便宜。
半透明玻璃的浴室水声阵阵,浇得人心坎儿直痒。
梁正实在平静不下来,便叼了根儿烟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斑点灯光,接连叹了好几声。
这应该是自己这辈子最狼狈的状态了,竟然被人逼着用体温捂热牛奶,也许以后还会出现很多更狼狈的场景。
如果长期被他这么“欺负”,是不是太亏了?
舒倾则没有太多杂七杂八的心思,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他是真的醉了,连花洒都忘了关,只顾浸在浴缸里百无聊赖地吹水,好几次差点儿淹着,对浴室外的事情全然不知。
梁正掐灭烟头儿,想看看舒倾,想到心痒难耐,于是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不入流的计划。
自己进到浴室,他要是问起来,就说“用热水泡牛奶,总比用体温捂热快得多”,然后在水槽接满热水,把牛奶泡进去就出来,顺便偷偷看他两眼,什么也不做。
这应该是个毫无破绽的计划。
梁正深吸一口气壮胆儿,走到浴室门口轻咳两声,将表情转为严肃。可还没等推门问,里面忽然传出很大的水声,像是什么东西落进水里,紧接着传来舒倾“哎哟”的惊呼。
他特怕傻舒倾摔倒或是再被水淹着,于是顾不上多琢磨,径直推门进去。
只见舒倾跌坐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水面上就剩了一小撮头。
“舒倾!”梁正情急下松开捂住牛奶的手,两盒牛奶顿时从半遮半掩的衬衫中滑出去了,落在地上,不偏不倚被踩爆。
他慌忙伸手进水去捞,拽住一条胳膊用力往上拽。
舒倾磕了腰,没痊愈的伤更疼了,他本想自己爬起来的,结果没等用手支撑,便被人扯住了胳膊。
力道很大,攥得胳膊很疼。
他钻出水面使劲儿搓脸,睁眼后朦朦胧胧瞅见站在面前的人,心中百感交集。
以前每次掉在水里,或多或少都会被呛到,不过不用慌,因为有不畏艰难险阻的梁小二前来施救。
如今一个人过活,已经学会了落水后立即闭气,挣扎着自救,虽然只是一方几乎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小的浴缸。
大概连同自己的内心也明白了梁义不会回来的事实。
经过摔跤落水,舒倾意识清醒了些,他挣脱胳膊,小声说:“我没事,谢谢你……”
“你是不是傻?嗯?洗个澡儿你能掉水里?”梁正心疼之余很生气,气他根本照顾不了自己,还曾经牛气哄哄说要搬走!
这种智商,恐怕被绑架了还在给人家数钱!
“你别说我行不行!”舒倾觉得委屈,没招他没惹他,怎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他抬头看了眼,脸唰的红了,红得透彻,就像街边儿大排档新出锅的麻小。
刚刚为了捞舒倾,梁正半个身子都到了花洒底下,白衬衫早就被水淋湿,此刻衣服半透贴在身上,隐藏在底下线条若隐若现。水珠沿着肌□□壑缓缓下淌,一路延伸到交叠在腰间没解开扣子的衬衫里。
湿掉的白衬衫和肌肉虬结的身子,再加上那张好看却略带怒意的脸……种种加之,除了禁慾还是禁慾。
舒倾满脑子都是“红楼隔雨”,怎么看都不够痛快,恨不得扬手扯掉那层煞风景的遮挡物。
鼻腔里好像热乎乎的,等他回过神儿,正好儿对上梁正意味不明的视线。他忙转过身去使劲儿搓脸,恨不得一头撞晕在浴缸。
得亏没流鼻血,不然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真你丫空虚寂寞冷了,也不瞅瞅对方是谁,就好意思那么瞪眼儿瞅?
呸!这你妈什么狗几把毛病!
舒倾暗骂自己,可心里想的还是刚才看了半天的身子。他觉得自己傻逼到没救了,心一横,抬手在大腿根儿狠狠拧了一下,以做警慎——
面前这个人动不得,绝对动不得!就算他脱光了大跳艳舞也不行!就算是走肾不走心的玩儿玩儿也不行!
说什么也没可能!
古有坐怀不乱柳下惠,今有面对湿身誘惑丝毫不动摇的舒倾!
底线!这就是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