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纵是再怎么拒人千里,也信他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至此,梁正现自己无论被舒倾鄙夷或者嫌弃多少次,待他的那颗心仍是鲜红火热的,一寸一丝为之疯狂。
四合院儿的门开了又关。
舒倾被打扰一顿彻底没了困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自觉想到了梁正临走时的那句话了,话不长,但怎么都觉得充满深意。
是不是……
他灵光一现,“注意”的意思,是叫自己避嫌吧!
毕竟冯静雪在这儿住着,他出差不在家,留下自己俩人孤男寡女的深居简出,门儿一关彻底跟外界隔绝,保不齐同事街坊之类的吃饱了撑的,闲着嚼舌根子!
这寄人篱下就是有寄人篱下的苦衷,家主不在,客人就得走。
得嘞,索性也甭睡了,起来拾掇东西,准备卷铺盖滚蛋吧!
等归置完东西,已经快到了平日里出去上班儿的点儿,舒倾最后看了眼房间。
住了那么久,其实这儿还是挺舒坦的,前院儿后院儿面积大、敞亮,也确实自由。
好不容易把梁义在这栋宅子里生活的脑补画面抹杀得差不多了,如今却不得不两手空空离开。
大概自己有点儿矫情了,竟然不太想走。
其实走了是好事儿,不用给人家两口子当电灯泡儿,也不用漫不经意间想到梁义了。
他关门转身,一扭头,瞅见冯静雪在对面儿客房门口儿望着自己。
“哪儿去?拎着行李箱,跟你梁主任一块儿出差?”
“不是,那个……梁主任这不出差了吗,我住在这儿不大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冯静雪满脸的调侃变为皱眉,“你想搬走?”
“啊,是。”舒倾摸摸鼻子,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仿佛偷偷潜入人家房子,被主人抓包的贼。“本身我就是在这儿借宿,赖了那么长时间……是吧,也该搬走了。”
“你搬个屁!不是,我是说你别搬!你是不是跟梁正吵架了?”冯静雪冒雨走到他跟前儿,一把夺过行李箱,“小舒我跟你说,他出差这段儿时间你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不然他回来我没法儿交代!”
“……”
“愣着?上堂屋儿等我会儿,等我洗漱完了咱俩一块儿上班儿去!”
舒倾敬她怵她,乖乖坐到堂屋儿,像等放学家长来接的小孩儿。
既然暂时搬不走,那就缓着来吧。
路上冯静雪是无聊又好奇,清早看见梁正去他房里了,过了好半天才出来,不过出来的时候有些狼狈,好像被人赶出来的。
她八卦的心思作祟,随口搭话道:“早上我见梁正到你房里了,他是不是偷偷跟你说什么了?”
“啊?”舒倾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他就让我给他系个领带,可能他当时看你没起,所以才来找我的。不过他可没说别的!”
“哦。”
冯静雪暗自“嗤”了一声,想梁正还是一如既往的怂。
舒倾特意在离报社还有一段儿距离的地方提前下车,声称自己是去买早饭。他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冯副主任已经到办公室了,才慢吞吞撑伞走进报社。
“避嫌”这事儿挺痛苦的,保不齐往后几天得经历风吹日晒雨淋。
梁正以前出差不是会说几号儿回来的吗?怎么这次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也是,他现在工作又忙又谈恋爱,早已不是孤家寡人,哪还有时间跟自己扯那些闹着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