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喜欢他睡眼惺忪的模样,勾着嘴角弯下腰。
本来好好儿的动作,被舒倾急不可耐抬手把领带绕过脖颈后,顿时重心不稳,斜斜朝床倒去。
“……对不住,不是故意的。”舒倾听到了腿撞床“咚”的一声,以为梁正肯定会生气,谁知他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加意味不明了。
“你是想让我陪。睡吗?”
“滚,不是故意的,嫌你忒磨叽。”
两个人一个拉扯着一个凑合着,距离近到清晰闻听彼此的呼吸声。
“我觉得你挺凶的。”梁正看住他微张的唇瓣,说:“特别凶,有时候我会怕你,很怕的那种。怕你生气、怕你烦我、怕你曲解我的意思。”
舒倾不懂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只看他喉结滚了滚,越凑越近。
自己睡懵了还是丫睡懵了?
“你大清早的干什么?雨天煽情?”
“没那闲功夫儿,我想把上次没做完的事儿再做一遍。”梁正撑在床边的手往前挪了挪,满眼都是他柔软的双唇,满心都是那天他酒醉,自己舌尖掠过他香甜唇缝的感触,满脑子都是在瀛海镇过夜,搂到他时,手掌传来的温暖!
“什、什么事儿?距离产生美,咱别凑合那么近行不行!”
“你躲什么?怕我?”
“怕你个鸡毛!”舒倾说着,却仍不动声色往后挪动,“你别瞎几把闹啊!”
“没闹。”梁正看他表情似乎是真的要生气了,便停下继续靠近的动作,勉强笑笑:“舒小狗儿,你抻着我领带还往后撤,我要是不跟上你节奏,现在可能已经被勒死了。”
舒倾反应过来,撒开手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道:“早说啊,做那么多傻逼一样的铺垫有病?我可警告你,你少跟我闹!”
“嗯,你这条内。裤挺好看的。”
“……滚!”他跳下床,动作很蛮横地系着领带,“我上星期不在,你怎么弄的,不系?找林子秋还是冯姐姐?”
“谁都没找,自己系。”
“嘁——”
“对了,头两天你说什么?”梁正垂眼看他,“说没说给我上药?才上一天就又忘了?”
“上上上上上!昨天特殊情况!一会儿给你上行了吧!你当我智障行了吧!我要是忘了,你就拿药过来找我,我绝逼不拒绝你!”
“但愿。”
舒倾忙忙碌碌,一边给他擦拭伤口一边叨咕:“你这手怎么弄的,之前看着还行,怎么里面儿会有土?梦游?玩儿土去了?大夏天的可得注意点儿,本来这伤就挺长时间了,你再不注意,炎就坏了。”
梁正做出“勤学好问”的架势,问道:“我没打狂犬疫苗儿,会不会得狂犬病?”
“嘶——应该不至于吧?现在打还来得及吗?”
“应该来不及了,对方是舒小狗儿。”
“你大爷个蛋!”舒倾这才反应过来,强硬地把他拽起来,推推搡搡轰到门外,“你真是闲的蛋疼了,闲坏了找事儿?赶紧走,您赶紧走!谢谢!”
梁正笑笑,他也不是很讨厌自己吧,不然怎么会把立在门口儿的伞递过来。
“我出差这几天,你自己多注意点儿,老大不小的人了,别总让人担心。”
他撑伞走远,头也没回。
这次道别还是有些遗憾的,他摸着胸前的领带想着,舒小狗儿没问自己去哪儿,也没问自己要去几天,只是很玩味地说了不正经的“再见来不及挥手”。
还有……
什么“不拒绝”啊……
明明已经拒绝过那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