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的是谁?他口中的“弟弟”?
他们竟然凑那么近!
梁正怒火上涌,拨开人群猛向里冲。他冲到跟前儿,刚好听见那句带着调笑与暧|昧意味的——“做我的狗”。
“舒倾!”他怒吼把邻座儿的人都吓着了。
“我去!”舒倾一激灵,特想翻身儿逃跑,昏昏沉沉的脑子都有些清醒了。
“这谁啊?”贺渊抬头,瞅了眼,背着光没瞅清。他憋着气儿,态度相当不友好,“你怎么回事儿?把这儿当家了?说吧,后面儿还有几个约?”
“他后面没约了,最后一个是我,你可以回家了。”梁正看向舒倾,“你在外面就跟别人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做你的……”
“乱七八糟?我跟别人说话碍着你了?我怎么说话你也想管?”舒倾特不耐烦,“行了,我现在高兴,不想跟你吵。说吧,你非得找我干什么?拽我回去工作?烦请领导您有点儿人性,成吗?”
“回去工作,可以吗?”
“必须不可以!”
梁正笃声道:“那我喊你回家。”
“不是,几个意思?工什么作?回什么‘家’?他现在是我的!”贺渊气性上头,腾地站起来跟他对峙,“哥们儿你哪儿冒出来的?这周末儿的大半夜喊人工作,也忒不够意思了……吧……”
他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
“小贺?”梁正差点儿一拳抡过去,教训眼前这个跟自己叫嚣、还敢抢舒小狗儿的人。看清长相后,他忙收敛动作,问道:“你是贺渊?”
“梁、梁哥……”贺渊的同学见他好像出了点儿问题,一个个凶神恶煞地走过来。贺渊伸手拦下,吱唔道:“这是……我爸朋友……”
小巫见到大巫,只剩被弄的份儿。
舒倾愣了,囫囵个儿吞下嘴里的草莓。
操了,他俩认识?这么巧?
三个人坐在卡座上,半天也没人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贺渊心情前所未有的差,今儿正事儿被搅黄了也就算了,关键出来搅和的人还是自己老爹的朋友!他要是不把遇到自己的事情说出去还好,万一被老爹知道约炮逛夜店……狗腿恐怕得断一条。
他没话找话,想讨好梁正。
“那个,梁哥,今天天气不错啊……你手里拿的小桶,里面装的什么?”
“这个啊……”梁正下意识攥紧桶的把手,像个十来岁情窦初开的小男生,遇到喜欢的人除了青涩便是不知所措。他鼓起勇气,“舒倾,我找到你是十一点五十六分,你给我打电话是九点二十二分,我用了两小时三十四分找你。”
贺渊想抽自己俩大嘴巴,好端端地说鸡把什么话!纯属给自己挖坑!
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舒倾头脑比先前混沌的还要厉害,他想集中精力听,却只能感受到自己口鼻呼出的热气。
怎么了?
浑身滚烫,由内到外的烫,就像被人丢进了火炉。
梁正继续说道:“这桶里是花儿,我不知道有多少朵,挺……挺香的。”
“特意买的?”贺渊忍不住,想揶揄他几句。
“算是……”梁正猛然想到李怡,想到一切没解决的事情和案件。他咬紧牙关,硬生生把后半句憋回去,“是什么,不是,是顺路……”
“就是特意买的!男生不能太不善于表达哦。”人群中走出捧着大束鲜花的卖花姑娘,她笑得天真无邪,“小哥哥买我这么多花儿,可是我没有好看的包装纸。喏,这是我帮你在花店买的。老师,祝你们百年好合!”
卡座上三人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梁正尴尬、贺渊垂头丧气、舒倾则是彻头彻尾的懵逼。
“拿着啊!”卖花姑娘上前把花束塞给梁正,兴奋道:“你学生比照片还好看!你们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搭!加油!”
卖花姑娘功成身退地走了,卡座上的三人更尴尬了。
起初舒倾只是不敢动,后来是不得不动。他燥热不堪,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我去个洗手间!”他逃也似的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狂冲脑袋。冰凉的水浇到头上,倒是稍微清醒了些。
操!
他暗骂一句,喝多了还是酒真有问题?
舒倾离场,卡座的气氛紧张到极点。
梁正一手拎桶,一手拿花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卖花儿的跑到夜店来推销了。他盯着面前水泄不通的人群,缓缓开口:“你是‘弟弟’?”
“嗯。”贺渊低低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