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倾没推脱,讲了几件比较逗的事,说着说着,自己都笑得前仰后合。
上学真好,他感慨万千,被那些活跃的气氛带跑,忘了最近生的所有不快。
“你是渊哥带给我们看的第二个对象,我跟你说,每回他在宿舍跟你打电话,听得我们都怪恶心。他平时说话特横,嫂子怎么教育他的?”
贺渊敲桌子,“怎么说话的?这叫‘最后一个’,明白?”
“明白明白!你瞧我这嘴!”
舒倾特无奈,眯起眼睛看他,“打住吧,别再开这种玩笑了,再瞎鸡把闹,一会儿咱就各回各家,各睡各的。”
“这么绝情?我想跟你当固炮,真的,固炮有名分挺正常的吧。嘶——你脸怎么红了?难不成不好意思了?”
“毛线,灯光照的吧?不过确实有点儿烫……不应该啊,我酒量不错,能干二斤白的。杜松子纯饮我从没喝醉过,这杯喝了没几口……”舒倾摸摸脸,警觉道:“酒有问题?”
“我带他上那边儿去,说几句不想让你们听的,你们先玩儿着。”贺渊跟同学们打了招呼儿,拉起舒倾就走,回到贴了便签的卡座前,忙问:“酒谁端来的?哪种gin?”
“服务生,monkey47。”
“服务生……谁让你来这家店的?”
“刚才那女的。”
“她会不会给你下药?”
舒倾很认真想了想,说:“不会,她人不错,这地方是她妹妹推荐的。而且就算她想下也没有机会,我送她出去,回来服务生才端过来,全程也就调酒师和服务生接触过酒。我跟服务生今儿头一回见,没冤没仇。”
“嗯……”贺渊点头,“可能我想多了。你不是说有芹菜味儿,没准儿是调酒师路子太骚太野,手痒忘了你要纯饮,自由挥了。”
俩人觉得这种分析很有道理,毕竟毫不相关的人不会闲得蛋疼给陌生男人下药。
保险起见,桌儿上的东西他们没再动过,贺渊回自己卡座拿了些啤酒和小吃,俩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天南海北地说。
“能不能跟我讲讲,我出院之后生过什么?怎么没两天你就对我爱搭不理了?你在医院不是挺好的吗?我好几回想上报社找你。”
舒倾挑眉,对于和梁正之间生过的事情绝口不提,“亏着你没去报社,你要是到报社找我,咱俩绝逼友尽。”
“牛逼,吓死我了。后来怎么回事儿?你不是懒得理我了?怎么突然约我?”贺渊喝了口酒,说:“我差点儿以为我的爱情……嗳,不是,你不是对我欲擒故纵吧?”
“……你想多了,我还不能约你了?”
“能能能,太能了!你最好每天都约我!你不知道,我每天都想抱你睡觉!”
“去你大爷的!”
酒过三巡,舒倾有些燥热,头脑也变得混沌。他目光迷茫,瞅了瞅放到一旁的芹菜味儿杜松子酒,又盯着贺渊眉心不放。
不是……
不是这个人……
坦纳岛和前永康胡同儿的日子早就不在了。
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了,和芹菜有关的那两个人,通通在自己生命里消失了。他们以匆匆过客的身份出现,像游戏人间一样。
“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
“你脸上有鼻子、眼睛、嘴……还有耳朵。”
“……”贺渊抬手摸了他头,说:“谁说他酒量好、能喝二斤白的?你这刚几瓶儿啤的就不行了?让我说你什么好?”
舒倾心有点儿麻,特享受被人摸头的感觉,于是动动脑袋往手上蹭,蹭了蹭觉得不过瘾,便停下来看他。
两个人凑得很近,能闻到对方呼出的酒精气。
“撒娇?”贺渊心脏乱跳,如同被人狠命敲打。炮友之间得拎清,他告诫自己,却仍忍不住滚了滚喉结,“我想在你脖子留个印儿。”他说着,低下头凑到舒倾颈侧,张嘴就要亲。
“别亲,不能留印儿。”
“留一个,我也让你留。”
成年人的慾望本该利落坦荡,喜欢的、讨厌的、想要的、想说的、想做的,用最适合的方式表达,留下心中一小片净土。
舒倾推开他,片刻后勾起嘴角,懒洋洋说道:“做我的狗。”
夜店的音乐声大作,夹杂着阵阵欢呼,舞池迎来一波小高|潮。彩色的灯开始爆闪,酒精催使内敛的人放肆大笑。
层层声浪酝酿出暧昧氛围。
一个气喘吁吁停在卡座前的人刚好听到那句话,他怒喝一声——
“舒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