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传来噗哧的笑声,随后是两句用藏语做的交谈。
北虎饶有兴致揣手,“敢情深海也有认怂的时候儿。不过作为过来人,我劝你往后别招惹他去了。你看他那样儿,那么丁点儿出息。”
“我乐意。”陈洛明吐了口烟气,“不招惹他我难受,行吗?”
“小兔崽子,我是为你好。刚要不是我没事儿上监控室瞅两眼,也不知道你俩能在外面打起来。哎我刚没去拦你俩的话,你俩是不是能打死一个?”
一开始北虎并没打算管,但是在陈洛明拿枪抵住梁义脑袋的那一刻,根本就没法儿视而不见。
这种“感情纠纷”外人不适合插手,他也怵头,却更怕一个走火儿真要了谁的小命。
组织上的成员,一个都不能少!
北虎在俩人在没路灯的黑暗树林旁打得难分胜负的时候赶过去,听着拳脚声就来气,一个没忍住,同样拔了枪。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两个人虽然打得不可开交,真出事儿了还是想着互相保护对方。
不过纵是这组搭档有一定的默契,也架不住一通瞎胡闹折腾人。
北虎出口一句颇带威胁意味的话后,俩人都愣了,一时分辨不出是组织上的人,还是棒球帽那边儿的团伙儿知道组织用藏语交谈了。
后来深海还怀疑了下他的身份,既然是组织上的人,为什么要掏枪。
等北虎举起手机把自己脸照亮,陈洛明这才认出来,顺带给梁义仔细解释了一遍,消除疑窦。
于是一个在前面走,两个在后面跟。
区别是前面走的那个人春风得意,跟在后面的两个人灰头土脸。
监控室的门打开了,银鲨和白鲟看到深海无比尴尬。
梁义也尴尬。
几个人做梦都没想到正儿八经见面,会是在今天这种状况下。
银鲨和白鲟尴尬,是因为跟踪他的时间太长,最后还被现了,并且现在看到他面无表情和往常相差太远,十分……不适应。
梁义尴尬,是因为知道这俩人最近都跟着自己和舒倾,指不定看到过什么。
他们特官方的握了手,银鲨终于没憋住笑开了,“小海,你能不能别绷着脸啊?天天看你笑,现在这样儿我不习惯。”
梁义嘴角抽了抽。
……实在笑不出来。
北虎搬来把椅子往旁边儿一坐,人生导师似的“语重心长”,照着深海天和际就是一顿骂,基本没留情面。
他喝了口水,看时间差不多了,叫梁义赶紧走,“天际找的这个借口,什么重新登记是吧,马上一个小时了,登记十遍也早登完了,你回去,别让舒倾再找监控室来。”
陈洛明也想走,大言不惭:“我认生,回去跟床熟悉熟悉。”
“天际留下,深海走。”北虎起身,言不尽意说道:“别看岛上设施不怎么样,架不住洛厄尔卡斯湾现在是咱们的地盘儿,监控少不了,并且”他拉个长音,“有夜视。”
梁义更尴尬了,恨不得一阵风似的冲出去。
他前脚才走,后脚又灰溜溜敲门回来了。
四个人齐刷刷看向他。
梁小雏儿鼓了股勇气才开口:“那个……我出来时间太长了,能不能帮我……想个借口?”
这次不仅银鲨笑了,所有人都跟着笑开了。
陈洛明想调侃他,但一想到对方是舒倾,硬生生又把话憋回去了。
对于梁义他真是没辙,耿直和单纯到“找借口”都困难的性格儿太过于撩人。有什么事儿问他,他宁可不说,也不愿意骗人。
可惜了,怎么就叫舒倾捷足先登了呢?
度假村大堂放着轻缓的音乐,前台姑娘被嘱咐过,度特别慢的登着记。
陈洛明轻笑,掐灭烟头,用藏语说道:“什么我俩打死,要打死也是被你打死吧?”
“小子,”北虎看着他,“知难而退没什么丢人的。”
“得,您打住,这事儿我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