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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京师暗涌歧路相逢(第1页)

一、稚女入京·风暴眼中的微光

崇祯六年,三月暮春,京师。

护城河边的柳絮如雪般飞舞,但城内气氛却比严冬更显肃杀。“星火案”余波未平,都察院与东厂明争暗斗愈演愈烈,街头巷尾关于“妖星”、“铁船”、“天工院”的流言蜚语版本迭出,人心浮动中夹杂着一种奇异的躁动。

就在这样微妙而紧张的时刻,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骡车,随着南来的商队,缓缓驶入了崇文门。车帘低垂,赶车的是个满脸风霜、沉默寡言的老仆,正是林伯。车内,林晚晴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葱绿细布夹袄,头梳成简单的双丫髻,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蓝布包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绣品样本,最重要的便是那枚徐光启所赠、近日来不时隐隐烫的玉符。

她撩开车帘一角,静静打量着这座帝国都城。高耸的城墙、巍峨的城楼、熙攘但神色匆匆的行人、还有空气中弥漫的北方尘土与一种无形的压抑感,都与温暖湿润、充满海腥活力的泉州截然不同。但最让她心神不宁的,并非是环境的陌生,而是自进入直隶地界后,就愈清晰、仿佛从脚下大地深处传来的,那种低沉而持续的“呼唤”与“共鸣”。

这共鸣与她怀中的玉符相关,更与她血脉深处某种自己尚且无法理解的特质相连。它指向北方,更指向地底深处。在泉州时,这感应还只是朦胧的方向感与悸动;而此刻身处京师,这感应几乎化为实质的脉搏,随着她的心跳一同律动,时而舒缓,时而急促,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又仿佛在……警告着什么。

“小姐,按您说的地址,榕树胡同就在前面了。徐大人在京的私邸。”林伯低声说道,声音有些干涩。一路北来,穿越数省,虽然尽量低调,但仍遭遇过两次盘查、一次疑似跟踪,全靠他老于世故和小姐那种乎年龄的镇定才应付过去。他知道,小姐执意北上的决定背后,定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但越靠近这权力漩涡的中心,他心中的不安就越重。

骡车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胡同口停下。胡同深处,一座门楣朴素、但门钉擦得锃亮的宅院前,有穿着普通家仆衣裳、眼神却格外锐利的汉子看似随意地守着。这里正是徐光启在京师的一处别业,也是他与沈敬偶尔密谈的场所,平日由可靠的老仆看守,今日却因“星火案”风声紧,沈敬特意加派了人手。

林伯上前,并未直接叩门,而是按照徐光启当年留下的一个极隐秘的联络方式,对门房低声说了几句暗语,又出示了林晚晴随身携带的一件信物——一枚徐光启早年赠予林牧之、刻有特殊徽记的旧印章。

门房神色一凛,仔细查验后,低声道:“稍候。”转身入内通报。

不多时,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走出,目光迅扫过林伯和林晚晴,尤其在林晚晴稚嫩却异常平静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林姑娘?快请进,老爷……和沈大人正在书房等候。”

他竟然知道沈敬也在?林晚晴心中微动,但面上不显,只是轻轻点头,抱着包袱,随管家步入宅院。林伯则被引往侧院休息。

宅院不大,但布局雅致,绕过影壁,穿过一个小小的庭院,便来到书房所在的正屋。书房门紧闭,窗外可见两个模糊的人影。

管家在门外低声道:“老爷,沈大人,泉州林姑娘到了。”

“进来。”里面传来徐光启的声音,比林晚晴记忆中更加沙哑疲惫。

书房门推开。屋内陈设简单,书籍堆叠,一股药味与墨香混合。徐光启坐在书案后,脸色灰败,眼窝深陷,显然“星火案”的攻讦和龙江地下实验的反噬让他损耗极大。沈敬则站在窗边,背对着门,身形依旧挺拔,但肩膀的线条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

当林晚晴小小的身影踏入书房,两人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徐光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故人之后,遗孤远来,黑盒秘密的持有者,以及……可能带来新变数的未知因素。沈敬也转过身,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审视与考量,仿佛要穿透这女童平静的外表,看清她背后所牵连的一切。

“民女林晚晴,见过沈大人、徐大人。”林晚晴放下包袱,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动作一丝不苟,声音清脆,没有寻常孩童的怯懦。

“孩子,不必多礼。”徐光启率先开口,语气温和了些,“一路北上,辛苦你了。你父亲之事……我与你沈伯伯,深感痛惜与愧疚。”

林晚晴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直视二人:“先父遗命,晚晴不敢忘。此次冒昧前来,非为诉苦,实因……有要事禀告,亦因身有所感,不得不来。”

“身有所感?”沈敬走近两步,蹲下身,与林晚晴平视,“可是与你父亲留下的黑盒,或者……你自身有关?”他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林晚晴点点头,又摇摇头:“与黑盒有关,但更多是……晚晴自己。”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脚下,“自正月末起,晚晴便时常心悸,梦魇。梦中多见螺旋光印、深海巨城。而自进入北直隶,尤其是靠近京师后,这种感觉愈清晰,仿佛……脚下大地深处,有什么东西,与晚晴,与父亲留下的东西,与徐伯伯给的玉符,产生了共鸣。它在‘呼唤’,也在……‘警告’。”

她描述得有些凌乱,但那种真切的不安与笃定,却让沈敬和徐光启心中剧震。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脚下大地深处的共鸣?呼唤与警告?这听起来玄之又玄,但联想到“禹墟”可能沉睡于渤海乃至更广袤的地下,联想到黑盒与“万识之核”的关联,再联想到林牧之特殊的“归墟”出身及其女可能继承的某种特质……这绝非无的放矢!

“你可曾将此事告诉他人?”沈敬沉声问。

“除林伯外,无人知晓。”

“那黑盒……你可曾带来?”徐光启急问。

“不曾。按徐伯伯当年叮嘱,黑盒已妥善藏于泉州绝密之处,图纸与开启要点,晚晴已默记于心。”林晚晴的回答让两人稍松一口气,却又暗赞这孩子的机警与早慧。

沈敬站起身,踱步沉思。林晚晴的到来和她的“感应”,将几个原本看似独立的线索——龙江黑盒实验的反噬、渤海“禹墟”的异动(他们尚不知永乐时空的具体情况,但通过林牧之遗留信息和俞咨皋的有限汇报有所推测)、以及“万识之核”深藏的谜团——隐隐串联起来。这个九岁的女孩,就像一把活着的、带有指向性的“钥匙”,或者一个敏感的“接收器”。

但这也意味着,她本身将成为巨大的风险来源和靶子。朝堂上无数眼睛盯着他们,东厂、锦衣卫、反对派、乃至可能残存的“影刃”,都不会放过任何与他们相关的风吹草动。一个突然出现的故人之女,若被有心人探知底细,后果不堪设想。

“晚晴,你可知如今京师,对你徐伯伯和沈伯伯而言,并非安全之地?”徐光启叹道。

“晚晴知道‘星火案’。”林晚晴语出惊人,显然一路也有所听闻,“但正因如此,晚晴才觉得必须来。父亲的盒子,晚晴的感应,或许……正是破局的关键,或者,是必须警惕的征兆。父亲常说,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

沈敬眼中精光一闪。这孩子的胆识和见识,远同龄,甚至过许多成年人。是林牧之的教导,还是那特殊血脉与经历使然?

“你先在此住下,不要随意出门。你带来的感应,我们需要时间验证和思考。”沈敬做出决定,“徐兄,安排最可靠的人照料,对外就说是你南方远亲之女,父母双亡,投奔而来,一切手续要做得干净。”

“我明白。”徐光启点头,又对林晚晴温言道,“孩子,既然来了,就暂且安心。你父亲未尽之事,我与你沈伯伯,定会竭力而为。”

林晚晴再次行礼:“多谢沈大人、徐大人。晚晴虽年幼,亦愿尽绵薄之力。”她顿了顿,补充道,“那种‘呼唤’感,近两日似乎……略有增强,且方向微有偏移,不再纯粹向北,似乎……偏向东北。”

东北?沈敬和徐光启心中同时一凛。渤海方向?还是……辽东?

风暴眼中,一枚微小的、却可能牵动全局的棋子,已然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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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密折惊魂·皇帝的抉择与制衡

紫禁城,乾清宫西暖阁。

崇祯皇帝朱由检独自坐在御案后,面前摊开的不是奏章,而是三份内容截然不同、却都让他感到无比沉重与烦躁的密报。

第一份来自东厂督公曹化淳,详细“汇报”了都察院左都御史钱谦益及其部分党羽近期的“不法情事”,包括收受江南商贾巨额贿赂、纵容家人侵占田产、以及与某些“言辞狂悖、诽谤朝政”的在野东林人士过从甚密等。密折末尾,曹化淳以一贯阴冷的笔调暗示:“钱某等人以‘清流’自居,攻讦沈、徐,实则结党营私,贪渎无度,且其言论已蛊惑部分士子,于京城及江南滋生不满,恐非朝廷之福。若陛下需实证,东厂随时可呈上。”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交换。曹化淳在告诉皇帝:我可以帮你压住“星火案”的反对声浪,甚至搞臭钱谦益,但条件是,你必须保住沈敬、徐光启,保住“天工院”,也就是保住我曹化淳在内廷和新势力中的话语权和利益。同时,他也在警告,清流舆论的反弹不容小觑。

第二份密折,来自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内容相对客观,主要陈述了两点:一是龙江船厂近期确实加紧了戒备,出入人员管控极严,疑似有重大技术进展或意外,但详情难探;二是现近日有数批形迹可疑之人,从不同方向潜入或靠近京师,其中部分似与江南海商、闽浙口音的江湖人有染,动机不明,可能与“星火案”引的各方角力有关。骆养性在折中未明确表态,但提醒皇帝“京畿防务,宜加留意”。

这暗示着局势的复杂化和潜在的安全风险。反对者可能不甘于朝堂论争,正在酝酿其他手段。

第三份密折,则来自一个极为隐秘的渠道——是沈敬通过曹化淳(他暂时不得不依赖这个盟友)转呈的,一份关于“万识之核”研究遇到重大瓶颈与潜在危险的紧急奏报。沈敬没有透露黑盒和林晚晴的具体情况,但以“天工院实验意外”为借口,禀明了强行深入解析核心知识可能引的“精神反噬”与“能量紊乱”风险,并坦言目前大明的技术积累和认知水平,尚不足以安全驾驭核心中的高阶知识,建议暂缓激进研究,转而夯实基础,并加强相关研究的保密与防护,以防技术泄露或被不轨之徒利用造成灾难。

这份密折与曹化淳的咄咄逼人、骆养性的谨慎提醒不同,它透露出一丝真诚的忧虑与负责任的态度。沈敬在告诉皇帝:这件事远比想象的复杂和危险,我们有可能玩火自焚。这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反对派关于沈、徐“贪婪冒进”、“挟技自重”的部分指控,但也同时表明,“万识之核”短期内无法提供扭转乾坤的“神器”,皇帝的期待可能需要调整。

三份密折,代表了三种力量、三种态度:曹化淳的权谋与利益捆绑,骆养性的职业性警觉,沈敬的技术性忧患。

朱由检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今年二十四岁,登基六载,却已历尽心力交瘁。他渴望强兵富国,扫清内外之患,所以支持沈敬、徐光启的探索。但他也畏惧朝局失控,畏惧妖异之说成为现实,更畏惧自己成为祖宗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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