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被裹上了棉布,车轮也抹上了油脂,整个军营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在夜色中悄然移动,没有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李儒独自留在空荡荡的中军大帐,再次拿起那柄太阿剑。
剑身冰凉,寒气透过指尖传入心底,让他愈清醒。
他望着剑身上流转的光影,喃喃自语:“太阿剑啊太阿剑,你见证了多少王朝兴衰,如今却要沦为我搅动天下的棋子。
别怪我,
乱世之中,唯有乱局,方能求生。”
他将剑重新用黑布包好,交给等候在帐外的两名精锐:“跟着徐将军,务必将剑藏好,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是!”
两名精锐接过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营中的将士渐渐撤离完毕,偌大的军营只剩下李儒和亲兵李武。
篝火渐渐熄灭,夜色变得更加浓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狼嚎,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李武攥紧了腰间的佩刀,脸上满是紧张:“先生,咱们真的不走吗?诸侯联军要是来了,咱们两个人根本抵挡不住。”
李儒笑了笑,走到帐外,望着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慌什么?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你以为诸侯联军是一条心吗?
袁绍想离开洛阳,袁术想夺好处,曹操胸怀大志,孙坚勇猛好胜,他们不过是因为联盟才暂时联合起来。
一旦失去了共同的敌人,他们立刻就会反目成仇。
我留在这里,正好可以看看这场好戏。”
李儒回过神来,扫了扫前方!
此时,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亮,终于,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洒在空旷的军营中。
远处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和人喊声,越来越近,尘土飞扬,诸侯联军的先锋部队已经到了。
李武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挡在李儒身前:“先生,他们来了!”
李儒却依旧负手而立,神色平静,仿佛来的不是杀气腾腾的敌军,而是前来赴宴的宾客。
联军先锋是曹操麾下的将领夏侯惇,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长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空营中的李儒。
他勒住马缰,怒声喝道:“李儒!你这奸贼!太阿剑又在哪里?”
李儒微微一笑,语气从容:“夏侯将军何必动怒?
太阿剑……”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联军将士们急切的眼神,缓缓道,
“此等神兵,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拥有?
昨夜已然失窃,听闻是被一伙黄巾贼盗走了,就在东南方向的那处黄巾营寨中。”
“什么?被黄巾贼盗走了?”
夏侯惇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联军将士们也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不可能吧?太阿剑何等珍贵,黄巾贼怎么敢盗?”
“管他是谁盗的,先把剑抢回来再说!”
“那处营寨靠近袁盟主和袁公路将军的地盘,咱们得赶紧通知他们!”
夏侯惇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李儒:“你这话当真?莫不是想故意拖延时间?”
“将军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我等已经派徐荣追捕了。”
李儒摊了摊手,神色坦然,“我孤身一人留在此地,若想拖延,何必说出去?
更何况,黄巾营寨离此不过数十里,一查便知真假。”
正说着,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袁绍和袁术的部队先后赶到。
颜良身披锦袍,面容威严,身后跟着大批谋士将领;
袁术则骑着一匹白马,衣着华丽,神色中带着几分傲慢。
“夏侯惇,情况如何?李儒这奸贼可有交代?”
袁术勒马问道,目光落在李儒身上,满是敌意。
夏侯惇连忙上前,将李儒的话复述了一遍。
袁术听完,脸色一变:“什么?太阿剑在黄巾营寨?”
他身旁的谋士立刻说道:“盟主,此剑乃天下至宝,绝不能落入黄巾贼手中,更不能让袁绍得到!
咱们必须立刻派兵去夺!”
颜良闻言,顿时不乐意了,勒马上前,冷笑一声:“袁君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说剑不能归我?
我主袁绍雄才伟略,这太阿剑理应由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