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雨大,山路危险。”
“正因雨大,敌方术士也难施为。这是机会。”
尧看着她:“带多少人?”
“明镜、银羽足矣。人多反而显眼。”
“准。何时出?”
“今夜子时。”
子夜时分,雨势稍歇。许负一身黑衣,背负用油布包裹的权杖残骸。明镜在前探路,银羽持弓断后,三人悄然出北门,潜入邙山。
山路泥泞难行,银羽忽然蹲下,手指抹过一块岩石上的痕迹:“有人先我们上山了。脚印很新,不过两个时辰。”
明镜细看脚印:“三人,都是练家子,体重不轻,可能带着重物。”
许负抬头望向山顶:“他们去的也是地脉中枢方向。”
三人加快脚步,快到山顶时,明镜示意停下。前方树林中隐约有火光。
他们潜行靠近,躲在一块巨岩后窥视。
林间空地上,三个披蓑衣的人正在挖坑。坑旁放着一尊三尺高的石像——人面蛇身,正是鬼臾族供奉的邪神“相柳”模样。
许负瞳孔微缩:“他们在埋镇物,想污染地脉中枢。”
银羽搭箭:“杀?”
“等等。”许负按住她的手,“看他们手法。”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罐,打开后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他将罐中黑红色的液体倒入坑中,液体触地即沸,冒出青烟。
另一人开始念咒,语调古怪,似人非人。
许负听了几句,低声道:“不是十日族。这是鬼臾余孽,他们想用污血污染地脉,制造更大灾祸。”
明镜问:“现在动手?”
许负点头,银羽三箭连,两名术士应声倒地。第三箭被最后一人挥刀格开。
明镜纵身扑出,剑光如电。那人武功不弱,连挡七剑,忽然撒出一把黑粉。明镜闭气急退,黑粉落地,草木瞬间枯萎。
许负抬手,八卦玉玦飞出,悬在那人头顶。玉玦光芒照下,那人惨叫一声,浑身冒出黑气,倒地抽搐。
明镜上前制住他,扯下面巾——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颊刺着鬼臾族奴印。
“谁派你来的?”明镜剑抵咽喉。
那人狞笑:“相柳重生,九州尽覆……”话音未落,他嘴角溢出一缕黑血,气绝身亡。
许负走到坑边,看着那尊相柳石像。石像的眼睛忽然转动,看向她。
“小心!”银羽惊呼。
石像炸开,无数黑气如蛇窜出,直扑许负。八卦玉玦光芒大盛,形成屏障。黑气撞在屏障上,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许负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一个符文。符文印在玉玦上,玉玦光芒转为炽白,将黑气一一灼灭。
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时,玉玦光芒黯淡下来,表面多了三道裂纹。
“你没事吧?”银羽扶住许负。
许负摇头,脸色苍白:“只是耗神过度。快,趁现在埋杖。”
他们填平那个污血坑,另选一处洁净之地。许负用匕划开掌心,让鲜血滴在权杖残骸上。焦黑的木杖吸收血液后,竟生出细微的嫩芽。
她将权杖插入土中,双手按地,念诵古语。地面开始震动,以权杖为中心,一圈圈淡金色的纹路向四周扩散,深入山体。
一刻钟后,震动停止。权杖已完全没入土中,只在地表留下一个微微凸起的土包。
许负站起身:“成了。三个月后,权杖可初步复苏。这期间邙山地脉会逐渐稳定,洛阳水患能减轻三成。”
三人下山时,天已微亮。雨彻底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回到洛阳城,舜正在城门处焦急等待:“国师,出事了。昨夜有刺客潜入观星台,想盗取昆仑镜。”
许负心中一紧:“镜在何处?”
“被我移到了密室,完好无损。但刺客杀了两个守卫,重伤一个。伤者说,刺客黑衣蒙面,但右手只有四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