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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雾门人与铜灯秘辛（第1页）

林砚瘫坐在望风塔塔顶的石台上，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塔壁，才勉强压下胸腔里的悸动。颈间的铜灯早已恢复了平日的冰凉，黑色灯芯里那点橙黄光芒彻底隐去，只余下灯身纹路在微弱天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指尖触到脸颊时，才现不知何时被飞溅的碎石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渗出血珠，带着刺痛。

“砚小子，外面的坏人走了吗？”暗格里传来周伯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林砚连忙起身，搬开暗格的木板，扶着周伯走出来。周伯踉跄了两步，看着塔顶的血迹和掉在地上的长刀，脸色白：“刚才真是凶险，还好清雾门的人来得及时。”

林砚点点头，目光望向镇外的方向——薄雾似乎被风吹散了些，能隐约看到一队穿着白色劲装的人正朝着镇中心走来，人数约莫有十余个，步伐整齐，腰间都悬着长剑，剑鞘是素雅的竹青色，在昏暗中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为的是个女子，约莫二十岁年纪，身形高挑，白色劲装外罩着一件浅青色披风，墨用一根木簪束起，面容清丽，眉宇间却带着几分严肃，眼神锐利，扫过周围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清雾门的‘青岚卫’，专门负责处理山下村镇的异动。”周伯压低声音说道，“听说青岚卫的人都有‘引气境’以上的修为，比刚才那些黑衣人厉害多了。”

林砚心里一动，“引气境”这个词他曾在老守墓人留下的残破书页上见过，似乎是修炼者的入门境界，能引天地灵气入体，拥有远常人的力量。他握紧了怀中的玄铁令，又摸了摸那本黑色封皮的书——此刻他终于明白，老守墓人留下的不仅仅是一盏铜灯，更是一个牵扯甚广的秘密，而他，已经被卷入了这场秘密之中。

很快，青岚卫一行人就走到了望风塔下。为的女子仰头看向塔顶，声音清亮：“塔顶的人，请下来说话。”

林砚扶着周伯，顺着石阶慢慢走下塔。刚到塔底，就被两个青岚卫拦住，他们目光警惕地打量着林砚，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为的女子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让开，走到林砚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刚才点燃传讯符的人？”

林砚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张已经燃尽的传讯符残骸，递了过去：“是我点燃的，刚才有一群穿黑色劲装的人来青雾镇搜查，还带走了镇上的人，我没办法，只能点燃传讯符求援。”

女子接过传讯符残骸，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这传讯符的纹路，是‘鬼手’苏擎的手笔。你认识苏擎？”

林砚心里一紧，没想到清雾门的人也认识苏擎。他斟酌着说道：“我不认识苏擎，但我是青雾镇乱葬岗的守墓人，这传讯符是老守墓人留给我的，他说若遇危险，点燃传讯符，自会有人来援。”

“老守墓人？”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苏擎二十年前失踪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你说的老守墓人，是什么时候在乱葬岗定居的？”

“我记事起，老守墓人就在那里了，他去年冬天去世了，临终前把这盏铜灯交给了我，让我看好它，别让灯灭了。”林砚指了指颈间的铜灯，又从怀里掏出玄铁令和黑色封皮的书，“还有这枚令牌和这本书，是我今天在乱葬岗的石洞里找到的，那些黑衣人，就是来抢这枚令牌的。”

女子的目光落在铜灯、玄铁令和书上，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她接过玄铁令，指尖触到令牌时，脸色微变：“这确实是玄铁令，是当年‘玄雾宗’的信物，苏擎当年就是玄雾宗的弟子，后来叛出宗门，带走了玄铁令，没想到会落在你手里。”

“玄雾宗？”林砚想起之前在石洞里看到的“影鸦羽”，“刚才那些黑衣人，是不是玄雾宗的人？他们还豢养了一种叫‘影鸦’的探路兽，羽毛能散迷魂香。”

女子脸色一沉：“是玄雾宗的‘暗卫’。玄雾宗这些年一直在找苏擎和玄铁令，没想到他们会找到青雾镇来。”她转头对身边的一个青岚卫说：“立刻派人去追查玄雾宗暗卫的踪迹，另外，通知镇上的人，让他们出来，我们要清点人数，看看有多少人被带走了。”

青岚卫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安排。女子又看向林砚，语气缓和了些：“我叫林清雪，是清雾门青岚卫的统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砚。”

“林砚，”林清雪点点头，“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问你，关于苏擎和铜灯的事，你知道多少，都要如实告诉我。”

林砚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清雾门的帮助，不仅是为了找到被带走的张小哥和镇上的人，更是为了弄清楚铜灯和苏擎的秘密。他扶着周伯，跟在林清雪身后，朝着镇中心的李记面馆走去——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镇上的人，都是听到铜铃声后从地窖或家里出来的，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走进面馆，林清雪让手下的青岚卫去安抚镇上的人，清点人数，自己则带着林砚走进了面馆的内屋。内屋不大，摆着一张方桌和几把椅子，桌上还放着没收拾的碗筷。林清雪示意林砚坐下，自己则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林砚，你今天在乱葬岗的石洞里，除了玄铁令和书，还看到了什么？苏擎的踪迹，你有没有现？”

林砚想起石洞里的玄袍男人背影，还有那柄断剑，如实说道：“我在石洞里看到了一段模糊的画面，画面里有个穿玄色长袍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两盏铜灯，还拿着一块和玄铁令一样的令牌，他腰间悬着一柄断剑，剑鞘是深褐色的，断口处有锈迹。我还在石洞里看到了一盏和我颈间一模一样的铜灯，只是那盏灯是亮着的，后来它化作流光，融进了我这盏灯里。”

林清雪的眼神越来越凝重，她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画像说：“你看，是不是这个男人？”

林砚凑过去一看，画像上的男人穿着玄色长袍，腰间悬着一柄断剑，面容刚毅，眼神锐利，虽然画得有些模糊，但依稀能看出与他在画面中看到的玄袍男人相似。画像下方写着两个字：苏擎。

“是他！”林砚肯定地说道，“画面里的男人，就是他！”

林清雪深吸一口气，合上古籍，语气沉重：“苏擎不仅是玄雾宗的叛徒，更是当年‘玄渊之乱’的关键人物。二十年前，玄雾宗为了夺取‘玄渊秘境’的宝藏，动了玄渊之乱，屠杀了不少宗门和村镇，苏擎当时是玄雾宗的核心弟子，却在关键时刻叛出宗门，带走了玄雾宗的玄铁令和秘境钥匙，也就是你手里的铜灯。”

“玄渊秘境？”林砚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充满了疑惑。

“玄渊秘境是上古时期留下的秘境，里面藏着上古传承和无数宝藏，但秘境周围布满了禁制，只有持有玄铁令和铜灯的人，才能打开秘境大门。”林清雪解释道，“当年苏擎叛出玄雾宗后，玄雾宗就一直在找他，想夺回玄铁令和铜灯，打开玄渊秘境。而我们清雾门，一直在阻止玄雾宗的阴谋，因为玄渊秘境的禁制一旦被强行打开，会引天地异动，附近的山脉和村镇都会受到波及，青雾镇，也会遭殃。”

林砚终于明白，为什么玄雾宗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玄铁令和铜灯，也明白老守墓人为什么要让他看好铜灯——这不仅仅是一盏灯，更是守护青雾镇的关键。他摸了摸颈间的铜灯，心里突然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那苏擎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还活着？”林砚问道。

林清雪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苏擎的下落。二十年前，他叛出玄雾宗后，就消失了，有人说他死在了乱葬岗的石洞里，也有人说他躲进了玄渊秘境，还有人说他被玄雾宗的人追杀，已经死在了外面。但从你今天的遭遇来看，苏擎应该是在乱葬岗的石洞里布置了后手，那盏铜灯，就是他留下的关键。”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颈间的铜灯，名叫‘玄渊双生灯’，是打开玄渊秘境的钥匙之一，分为‘阴灯’和‘阳灯’。你之前在石洞里看到的那盏亮着的灯，是阳灯，你颈间的这盏，是阴灯。只有阴阳双灯合一，才能完全激活玄铁令，打开玄渊秘境的大门。苏擎把阳灯藏在石洞里，又把阴灯交给老守墓人保管，显然是不想让玄雾宗得到双灯。”

林砚想起老守墓人临终前的眼神，突然明白了——老守墓人或许就是苏擎的人，他守在乱葬岗，不仅仅是为了守护苏擎的遗骸，更是为了守护阴灯和玄铁令，等待合适的人出现，继承这份责任。而他，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