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两。”
杜守拙呼吸一滞。
对方居然还能跟。而且只加十两,精准压制他的节奏。
他回头看了眼杜清漪。她点头,示意他按自己的判断来。
他摸了下左腕刺青。“守”字粗糙,硌着指尖。
他举起牌:“六百两。”
这次没人说话。
灰衣人那只手僵了几息,终于再次抬起。
“六百一十两。”
又是十两。
杜守拙知道,这是心理战。对方财力远他,却故意放慢节奏,耗他的意志。只要他犹豫一次,就会失去主动。
他不再看对手。他盯着玻璃匣里的残页,盯着那几个残字。
……断锋……
……守心勿失……
他猛地抽出腰间短刀,往地上一插。
“此刀为信,押五百两。”他说,“总计一千一百两。”
全场死寂。
这已不是竞价,是拼命。一把无鞘短刀,能值多少?但在江湖人眼里,兵器就是命。他押上性命,只为这张纸。
黑袍主持看向灰衣人。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灰衣人的手终于落下。木牌放回桌上。
没有再举。
黑袍人宣布:“编号十三残页,归灰衣男子所有。”
杜守拙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拔起短刀,收回腰间。左手抚过刺青,皮肤滚烫。
他走向主台。
黑袍人递出玻璃匣。他接过,打开,取出残页。纸很脆,稍一用力就会碎。他不敢多看,直接收进怀中。
杜清漪靠近一步:“我们走吗?”
“还不行。”他说,“他们不会让我轻易离开。”
果然,四周守卫已经围拢。八个人,分布在四个方向,手持短弩。他们的目标明确——是他。
灰衣人站起身。斗篷裹紧,转身走入侧道,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杜守拙不动。他知道现在不能动。一动,箭就会射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残页贴着心口,隔着衣服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杜清漪的手伸进袖中。银针已在指间。
她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说:“我数到三,你就往后退一步。”
杜守拙没应声。
她开始数:“一。”
守卫的手指搭上了弩机。
“二。”
杜守拙右脚后撤半寸,重心下沉。
“三。”
他猛地后退一步,同时拔刀出鞘半寸,刀光一闪即收。这一抽不是为了杀,是为了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