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记住了那句话——“能让人听话的东西”。
不是毒,不是药,是控制人的东西。
杜清漪退回他身边,袖中银针归位。
“他在怕什么。”她说。
“怕背后的人。”杜守拙说,“他说漏了嘴,现在只会更慌。”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等拍卖开始。”
“你不担心他通风报信?”
“他不敢。他要是跑了,就是坐实了造假。这里的规矩,比官府还狠。”
杜清漪点头。
她看向主台方向。那里空着,即将开场。
人群逐渐向中心移动。守卫换岗,新一批人进来,眼神更冷。
杜守拙察觉到一丝异样。
刚才那些暗哨,换了位置。原本在柱后的,现在移到了摊位之间。他们的手,都放在兵器附近。
他知道已经被盯上了。
但他不能动。
他和杜清漪站在展台边缘,像普通买家一样等待。没人说话,也没人离开。
杜清漪忽然轻声道:“那个药,不只是用来骗钱的。”
“什么意思?”
“如果是普通假药,不会特意用腐骨藤。这种藤本身有毒,但能掩盖另一种药的味道。”
“哪种?”
“让人失神、顺从的药。我见过类似配方,在大户人家奴仆生病时用,叫‘安神散’,其实是让人变得听话。”
杜守拙明白了。
刘撼山不只是抓人囚禁。他在批量制造顺民。
“所以铁匣里装的,是药粉?”
“可能是。”
“而活人,是用来试药?”
“或者,本身就是药的一部分。”
杜守拙不再说话。
他想起清漪被囚十年,每天绣花,少一针就饿一天。那种控制,不是一时的暴力,是长久的驯化。
现在,这种手段被扩大了。
不止一个人,是一批人。
他左手摸了下守字刺青,皮肤烫。
杜清漪察觉他的动作,看了他一眼。
“你现在想的是报仇。”她说。
“我现在想的是怎么阻止他们。”他答。
她没再问。
远处传来锣声。
当——
一声,全场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