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穿过整条街。
杜守拙站在井边,听见了。
他把手从水里抽出来,甩掉水珠。
然后走进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没有闭眼休息。
眼睛一直睁着,看着门口的方向。
门外街道安静。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动了。
孙巧言的最后一声吆喝飘过墙头时,茶楼二楼那扇窗悄悄合上了。
窗后的人转身离开,脚步很轻。
桌上有张纸条,写着:“杜守拙仍在镇内,日日守医馆后屋,未出一步。”
纸条被点燃,火苗卷着字迹烧成灰。
灰落在陶碟里,没散。
这时,楼下传来算盘声。
噼啪两下。
接着是一声咳嗽。
一个穿灰袍的男人从楼梯下来,袖口绣着一圈暗纹。他走到柜台前,放下一枚铜钱,买了一包茶叶。
老板找零时,他低声说了一句:“明日午时,茶楼见。”
说完,他转身出门。
背影消失在街角。
杜守拙坐在屋里,忽然站起身。
他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
阳光照在门槛上。
他看见,门前第三块石板边缘,有一道新划的斜痕。
很浅,像是鞋尖无意蹭过。
但他认得。
那是孙巧言留的记号。
意思是:**已有回应**。
他关上门。
没有锁。
转身时,右手习惯性摸向腰间。
那里本该有刀。
但他停住了。
这一回,他不用先出手。
他坐回椅子,双手放在膝盖上。
等。
等对方走进来。
等他们自己把名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