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荃是众人的大脑。她冷静得像一块冰,总能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敌人的意图和弱点,制定出最有效的应对策略。她的武功也极高,掌法凌厉,尤其擅长用细如牛毛的透骨钉,专打穴道,狠辣异常。
双儿是韦小宝的影子,也是队伍的哨兵。她话不多,但警惕性最高,耳朵最灵,几次都是她提前现了埋伏的杀手。她的短剑狠辣刁钻,近身搏杀时如同鬼魅。
阿珂是锋利的剑。她的剑法得自九难真传,威力无比。白衣所至,剑光如雪,没有人能挡住她三剑。她通常沉默,但每次出手,都必定见血。有她在,仿佛能斩开一切黑暗。
方怡和沐剑屏姐妹,武功虽稍弱,但配合默契。方怡冷静果敢,沐剑屏外柔内刚,两柄长剑联手,等闲高手也难以近身。曾柔的暗器功夫在混战中挥了奇效,她的飞蝗石、铁蒺藜,往往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解围。
最让人意外的是建宁公主。这个平日里刁蛮任性、怕苦怕累的金枝玉叶,在真正的生死关头,却爆出惊人的韧性和……狠劲。一次夜袭中,一名杀手突破防线,狞笑着扑向落在后面的她,她吓得尖叫,却下意识地抽出韦小宝给她防身的、带着倒刺的软鞭,闭着眼睛胡乱一抽,竟巧合地抽中了那杀手的眼睛!剧痛让杀手惨叫着滚倒,被随后赶到的双儿一剑解决。事后建宁公主吐得一塌糊涂,但眼神里,却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八个人,像一根绳上的蚂蚱,被死亡的阴影驱赶着,在血与火中挣扎前行。
这一路,不仅是逃亡,更是炼狱。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限。疲惫、伤痛、恐惧,像毒虫一样啃噬着每个人的意志。
但也有光。
在一次次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中,某种东西在悄然改变。
那双儿看向韦小宝的眼神,依赖中更多了誓死相随的决绝。方怡和沐剑屏,感激之外,更添了亲近与信任。曾柔默默地将韦小宝破损的衣衫缝好。连最清冷的阿珂,在韦小宝一次被冷箭擦伤肩膀时,也会下意识地递上金疮药,虽然依旧不说话,但眼神不再那么冰冷。
建宁公主还是那么吵,那么怕,但她会把自己省下的干粮偷偷塞给韦小宝,会在守夜时强撑着不睡,虽然每次都是最先打瞌睡的那个。她似乎终于明白,离开了紫禁城,她不再是公主,只是韦小宝身边的一个女人,需要和别的女人一样,去争,去抢,去……活下去。
苏荃依旧冷静,统筹全局。但韦小宝偶尔能看到,当她以为没人注意时,会看着南方,眼神复杂,有担忧,有决绝,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她知道,这条路通往的不是生路,可能是更深的深渊。但她没有退路。
雨,还在下。夜,还很长。
“前面……快到黄河渡口了。”苏荃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疲惫,“过了河,就是河南地界。朝廷各方的势力,会弱一些。但江湖上的牛鬼蛇神,会更多。”
韦小宝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冷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里全是血腥和泥土的咸涩味。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黑暗中,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紧紧跟随的身影。
“妈的……这鬼天气,这鬼路……”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但他心里,却有一股火在烧。一股被逼到绝境、不甘心就这么完蛋的邪火。
滇路险象生。
每一步都是血,都是泪。
但这八个人的命,被这血与火,牢牢地焊在了一起。
韦小宝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土腥气的空气,眼中闪过一丝狼一般的凶光。
“走!过了河再说!老子倒要看看,前面还有多少不怕死的鬼!”
他一夹马腹,率先冲入了更深的雨夜之中。
身后,七道身影,毫不犹豫,紧紧跟随。
像八支射向黑暗的箭,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