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于冕因那诡异的背刺而分神之际,人群中忽然又挤出一人,正是刘文翰!
他一脸义愤,快步冲到那倒地不起的陈苦根旁,口中高呼:“这凶徒是何人,居然敢当街行凶于少保家人。”
许多旁观者这才恍然,原来这一家竟是于少保的家人,顿时对陈苦根二人更加愤怒。
有人喊道:“他穿着王爷袄,定是京营兵卒!”
还有人眼尖,看清衣角所写的编制与姓名,也跟着大喝:“他是神机营、左哨、甲字营、丙队、陈苦根!”
刘文翰见状,更是厉声喝道:“好个京营暴卒,竟做出如此无法无天之事!这等凶徒,当杀无赦!”
众人群情激愤,纷纷跟着大喊:“杀!杀了这凶徒!”
于少保协助摄政王守住京师,近来又查办孙镗案,揭露诸多卫所阴私,在民间声誉极好。
此刻见有暴徒竟意图行凶其家人,周遭百姓如何能忍?
皆是气血上涌,欲为于少保出气。
一时激愤难抑,众人纷纷抬腿踢向陈苦根。
刘文翰踢得尤为凶狠,虽是个四体不勤的文人,却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仿佛生怕陈苦根不死一般。
“住手!”于冕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推开刘文翰,俯身探向那陈苦根的鼻息。
片刻后,他扬声道:“没气了,人都死了,别再踢了!”
听于冕亲口证实,众人稍稍冷静下来。
反正罪犯已死,再怎么说也是死者为大,欺凌尸体可算不得英雄。
又有人高喊起来:“这京营兵虽死,他同伙可没死!大家帮忙去找,定要将那暴徒揪出来,给于少保家一个交代!”
此时,旁边走出几名汉子,有穿文士长袍的,也有穿力工短打的。
其中一人高举一块牌子,厉声喝道:“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退开!”
一声冷喝传来,几人暴力排开人群,迅控制现场。
为的小旗官余寒脸色铁青,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
指挥使韩大人严令,暗中保护于少保家眷周全。
谁知年节下,人多眼杂,稍一疏忽竟出了如此大纰漏!
这要是让韩大人知道……只能希望家里人有擅长拼图的,否则安葬时连个完尸都没。
刘文翰见锦衣卫到来,立刻指着地上的尸体,对着围观的学子和百姓激昂陈词:
“诸位都看到了!京营暴卒当街行凶,袭击于少保家眷!天理何在!如今伏诛,也是罪有应得!”
那小旗官余寒却不理他的鼓噪,连忙来到董氏面前,紧张询问:“夫人,可曾伤到?”
董氏摇头,紧紧搂住怀中哭泣幼女:“妾身无碍,大人还是去办案吧。”
“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余寒这才放下心来,只要董氏无事,总是能有个交代。
他经验老到,立刻蹲下身仔细查验尸体,一眼便看到了那处致命的伤口,眉头紧锁。
于冕凑近低声道:“这位大人,在下看得清楚,是那逃走的凶徒,从背后杀了他。”
余寒眼神一凛,瞬间意识到此事绝非简单的冲突,内情极不简单!
他当机立断:“此人胆敢行凶于少保家眷,将他尸身带走,仔细勘验!”
力士们闻言,立刻上前抬起陈苦根的尸身。
刘文翰见状,带着一群被煽动起来的学子围了上去,群情激愤:
“凭什么带走尸体!”
“你们锦衣卫想包庇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