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温体仁浑身剧颤,几乎是扑倒在地,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此乃动摇国本之举!科举乃天下士子进身之阶,祖宗法度岂可轻改?如此改制,必寒天下读书人之心!且让百姓考评官员,成何体统?圣人有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乃取乱之道啊!”
“是啊!陛下,请陛下三思啊!”周道登连忙附和道!
崇祯目光死死钉在温体仁、周道登两人身上,一股来自后世灵魂对封建等级观念的鄙夷和改造它的决心喷薄而出。
“温爱卿!周爱卿!”
崇祯声音冷冽,“你二人口口声声天下读书人,可知这‘天下’更多的,是那些目不识丁、却供养着你我及满朝诸公的百姓?!官员治理得好不好,谁感受最真?是你们这些高坐庙堂的人,还是那些亲身承受赋税、徭役、饥荒的黎民?!”
崇祯顿了顿,掷地有声地抛出了远这个时代认知的观点:
“依朕看,高贵者未必聪明,卑贱者未必无知!让那些真正感受政令优劣的百姓有点言权,天塌不下来!至于寒心?”
崇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若只会死读经书,写些于国于民无半点益处的空文、酸文,这样的‘心’,寒了也罢!大明如今内忧外患,需要的是能臣干吏,是能办实事、解实忧的人才,不是纸上谈兵的赵括,更不是只知抱残守缺的蠹虫!”
黄立极看准时机,立刻躬身,声音洪亮:
“陛下圣虑深远,振聋聩!臣以为此三项改革,拳拳到肉,切中时弊,正是挽救危局之良方,正当其时!内阁必当竭尽全力,推行新政!”
施凤来几乎同时跟上:“臣附议!陛下英明!”
其余几位阁臣见大势已定,纷纷躬身表态:“臣等附议!”
声浪在文华殿中回荡,虽然其中不乏犹豫和惶恐,但崇祯清晰地感受到,旧秩序的坚冰已经被他砸开了一道深刻的裂缝。
属于他的新时代,正伴随着这场充满争议与对抗的科举改革,强势地拉开了序幕。
……
有着辅、次辅的明确支持,加上皇帝的决心如此坚定,温体仁、周道登等人的反对显得苍白无力。
紧接着,科举改革的诏书,最终还是明天下。
然,诏书明,天下震动!
崇祯负手立在乾清宫的窗前,望着南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岂会不知这改革诏书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要的,就是这股风暴!
“那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崇祯的心中默念,一股掌控历史走向、涤荡沉疴的快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