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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夏朝 家天下的开端（第2页）

夏朝人把青铜器玩出了花。除了做武器和农具，更多的是做“礼器”——就是祭祀时用的家伙。比如青铜鼎，一开始是做饭的锅，后来成了权力的象征，鼎越大越沉，代表地位越高。启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让人铸了九个大鼎，分别代表天下九州，摆在宫殿里，谁来朝见都得先拜这九鼎。

陶器也没闲着。夏朝的陶器，种类多到让人眼花缭乱：做饭的鼎、煮粥的鬲（1i）、盛菜的盘、喝水的杯，还有装粮食的大缸，能装下一个成年人。最妙的是陶器上的花纹，有的画着波浪纹，像流水；有的画着云雷纹，像天上的云彩；还有的画着动物，比如老虎、兔子，虽然线条简单，却挺传神。有个陶器工匠，因为能在巴掌大的陶杯上画出整幅“大禹治水图”，被启赏了十亩地，成了“手工业明星”。

商业——夏朝的“经济活水”。

有了多余的粮食和手工业品，买卖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夏朝没有货币，交易全靠“以物易物”：用一把青铜刀换五斗米，用一匹麻布换两只羊，用一坛酒换一把好石斧。有人专门干这个，背着货物走村串户，被称为“商人”（不过“商人”这个词是商朝才固定下来的，夏朝只能叫“买卖人”）。

为了方便交易，夏朝的都城和大部落里，出现了专门的“市场”。一般是在村子中央，用石头圈出一块地，太阳出来就开市，太阳落山就收摊。市场上可热闹了：农夫提着粮食来换农具，工匠背着陶器来换布料，猎人扛着野味来换酒喝。有个老太太，每天带着自家织的麻布来卖，总能换些盐回去，村里人都叫她“麻布西施”。

夏朝的“国际贸易”也挺红火。东边的部落产盐，用船运到中原，换青铜器；南边的部落产木头，用牛车拉过来，换粮食；西边的部落产玉石，长途跋涉送到都城，献给夏王，能换不少赏赐。有一次，一个西域部落的人，牵着几头骆驼来朝见，骆驼背上驮着亮晶晶的玉石，启看了龙颜大悦，赏了他一百个奴隶，让他把骆驼留下当“宠物”。

夏朝的衰落：太康失国与少康中兴

启当了十年夏王，身体越来越差，最后在一次打猎时，突然从马上摔下来，没几天就咽了气。他死前，把儿子太康叫到床边，指着那九个鼎说：“这天下是咱家的，你得看好了，别学那些败家子。”太康跪在地上，头点得像捣蒜，心里却想着：“爹终于走了，以后没人管我打猎了。”

太康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打猎的瘾比谁都大。他当上夏王后，把六卿的话当耳旁风，每天天不亮就带着人出城，骑着马追兔子、射野猪，经常一去就是十几天，把朝政扔给几个只会拍马屁的大臣。有大臣劝他：“王啊，管管国家吧，东边的东夷部落都快打到边境了。”太康把眼一斜：“怕啥？咱们有军队，他们敢来就揍他们！”

这话传到东夷有穷氏部落领后羿耳朵里，后羿乐了。这后羿，不是神话里射太阳的那个，而是个实打实的“神射手”，据说能在百步之外射中一只苍蝇的翅膀。他早就看着夏朝不顺眼，觉得太康这小子不配当王，现在一听太康整天打猎，立马召集人马：“夏朝的王不管事，咱们去‘帮’他管管！”

后羿带着军队，悄没声息地摸到夏朝的都城，没费吹灰之力就占了宫殿。等太康打猎回来，走到城门口，才现城楼上插着有穷氏的旗子，后羿站在上面，弯弓搭箭，对着他喊：“太康，你不配当王，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太康这才慌了神，想召集军队反抗，可他平时只顾着打猎，军队早就被他疏于训练，将领也都是些酒囊饭袋，根本没人听他的。太康没办法，只能带着几个亲信，逃到洛水南边，每天看着都城的方向叹气，最后活活憋屈死了。这就是“太康失国”——夏朝刚建立没多少年，就换了主人。

后羿进了都城，没敢直接称王——毕竟夏朝的底子还在，各部落不一定服他。他想了个招，立太康的弟弟仲康当王，自己当“摄政王”，啥事儿都得听他的。仲康是个老实人，敢怒不敢言，没过几年就忧愤而死。后羿又立仲康的儿子相当王，没过多久，觉得相碍眼，干脆把他赶走，自己当起了夏王。

可后羿跟太康一个德性，当了王就忘了本。他整天带着人打猎，把国家大事交给一个叫寒浞（zhuo）的手下。这寒浞，看着恭恭敬敬，心里却坏得流脓。他一边给后羿拍马屁，一边偷偷拉拢大臣和军队将领，还把后羿的妃子勾搭到手。

有一天，后羿打猎回来，喝得酩酊大醉，寒浞带着人冲进来，一刀砍下后羿的脑袋，还把他的肉煮了，逼着大臣们吃。寒浞自己当了王，又怕相回来报仇，派人到处追杀相。相跑到一个叫“斟鄩”（zhēnxun）的部落，还是被寒浞的人找到，一刀砍死了。

相死的时候，他的妻子后缗（min）正怀着孕，吓得从墙洞里钻出来，光着脚跑回娘家有仍氏部落，没过多久就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少康。

少康这孩子，从小就听姥姥讲家仇：“你爹被寒浞杀了，你爷爷被赶跑了，你太爷爷辛苦打下的天下，被坏人占了。”少康握着小拳头说：“我长大了，一定要报仇！”

他在姥姥家长大，干活特别卖力，种地、放牛、打猎，样样都行，还跟着部落领学兵法、学治国。有一天，寒浞的人听说相有个儿子没死，就派人来追杀。少康没办法，只能逃到有虞氏部落，给部落领当厨子。

有虞氏的领觉得少康这小伙子不一般，干活勤快，说话有条理，不像个普通厨子，就问他的来历。少康一五一十说了，领叹了口气：“没想到夏朝还有你这样的后人。”他不但没把少康交出去，还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了他，给了他一块地和五百个奴隶，让他好好展。

少康没辜负领的期望。他在自己的小地盘上，实行夏朝的老规矩：重视农业，奖励耕种，训练军队，还四处打听夏朝旧部的下落那些当年跟着大禹、启打天下的老臣，大多被寒浞排挤，有的隐姓埋名种了地，有的投靠了其他部落。听说少康是夏朝正统，纷纷带着人马、粮食来投奔，嘴里喊着：“少康王，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了！”

少康的队伍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他知道报仇的时机快到了。但他没急着动手——寒浞虽然不得人心，可当了这么多年王，手里的军队还不少，硬碰硬肯定吃亏。少康眼珠一转，想出个主意：先打寒浞的儿子。

寒浞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浇，一个叫豷（yi），都是草包，仗着老爹的势在外面作威作福，把自己的封地搞得天怒人怨。少康派了两个心腹，假装成投奔浇和豷的人，混到他们身边，趁他们喝醉了酒，一刀结果了性命。

没了儿子帮忙，寒浞成了孤家寡人。少康带着大军，浩浩荡荡杀向都城。城里的老百姓早就恨透了寒浞，听说少康来了，有的爬上城墙往下扔石头帮少康，有的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寒浞想带兵反抗，可士兵们早就跑光了，最后被少康的人堵在宫里，一刀砍了脑袋。

少康重新坐上王位，看着熟悉的宫殿，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知道，夏朝能有今天，全靠那些忠心耿耿的人，更靠老百姓的支持。他没像启那样霸道，也没像太康那样荒唐，而是踏踏实实干活：

把土地重新分给农民，减免赋税，让大家安心种地；

整顿军队，把那些吃闲饭的都赶走，提拔有本事的年轻人；

修复被战乱破坏的水利工程，让粮食产量慢慢恢复；

还派人到各地寻访，把散落的夏朝典籍找回来，让史官重新整理。

没过几年，夏朝又恢复了元气，老百姓又能吃饱饭、穿暖衣，各部落领也重新来朝见，这就是历史上的“少康中兴”。

少康在位二十一年，去世前把王位传给了儿子杼（zhu）。杼是个有本事的王，比少康还厉害，他明了一种“甲”——用兽皮和青铜片做的铠甲，士兵穿上它，打仗时刀箭难入。有了这宝贝，杼带着军队打败了东夷部落，把夏朝的地盘扩大到了海边。

可再好的家业，也架不住败家子折腾。从杼之后，夏朝的王一代不如一代：有的沉迷酒色，有的喜欢打仗，有的干脆不管事。传到夏桀（jié）的时候，夏朝算是彻底没救了。

夏桀这人，简直是太康和寒浞的“结合体”——既好色又残暴。他为了讨好一个叫妺喜的妃子，盖了一座“倾宫”，用玉石做柱子，用丝绸做窗帘，光盖这宫殿就累死了几千个民工。老百姓吃不饱饭，他却每天带着妺喜喝酒跳舞，还说：“我是太阳，老百姓是月亮，月亮能离开太阳吗？”

老百姓恨得牙痒痒，指着太阳骂：“你这太阳，啥时候灭亡啊？我们宁愿跟你一起死！”

这时候，西边的商部落慢慢强大起来。部落领成汤，是个仁义的人，看到夏朝老百姓受苦，就带兵东征，说要“替天行道”。夏桀带着军队去抵挡，可士兵们早就不想替他卖命了，打仗时纷纷放下武器，有的甚至反过来帮成汤。

夏桀一看大势已去，带着妺喜想逃跑，结果被成汤的人抓住，流放到南巢（今安徽巢湖一带）。几年后，夏桀在流放地饿死了，夏朝也就此灭亡。

从启建立夏朝，到夏桀亡国，一共传了十四代、十七个王，大约四百多年。这四百多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在中国历史上却很关键——它第一次把“家天下”的规矩定了下来，第一次建立了像样的国家制度，第一次让华夏民族有了“王朝”的概念。

虽然夏朝的很多故事，还带着传说的影子，考古学家挖出来的东西也有限，但它就像一粒种子，在华夏大地上生根芽，为后来的商朝、周朝铺了路。等成汤建立商朝，看着夏朝留下的九鼎，心里肯定在想：“这天下，该换我们商家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