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切断了真元,令牌光芒黯淡下去。但那一瞬间的共鸣和侵蚀感,让他心头沉。
“这令牌……能引动,或者说呼应岛上的混乱意志源头!”沈渔沉声道,“持有它,或许能一定程度避免被岛上怪物主动攻击?或者……能借此靠近中心区域而不引起意志源头的排斥?但也可能成为被混乱意志重点侵蚀的目标!”
“是钥匙,也是催命符。”楚云澜总结道,“那两具尸体,或许就是因为试图使用或破坏它,才遭逢不测。”
吴岩听着他们的分析,脸色越来越白,嗫嚅道:“诸位前辈……这岛,还有这令牌,听起来越来越邪门了……我们……我们真的能离开吗?”
他的恐惧代表了众人心中最深的不安。食物暂时有了着落,但出路依旧渺茫,敌人(岛上的怪物和混乱意志)无处不在,现在还多了这来历诡异、吉凶难料的令牌。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放弃。”沈渔收起令牌,目光扫过众人,“令牌的出现,至少说明这岛上曾经有过其他目的明确的闯入者,或许他们留下了其他线索。中心冰峰是最大的异常点,我们必须去那里一探。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更强的实力,更充足的准备。”
他看向柳寒烟:“柳道友,你恢复得如何?那枚冰魄寒晶可有用处?”
柳寒烟点头:“寒晶能量精纯,对我疗伤和恢复真元大有裨益。再有三五日,断臂应可勉强活动,真元也能恢复四五成。”
“好。”沈渔又看向吴岩,“吴道友,你的腿伤需要时间,但此地环境恶劣,恢复不易。这些苔藓和贝肉海藻,你需慢慢适应,以真元炼化其中能量,补充自身。同时,你对极寒环境熟悉,可否与我们分享一些在冰原生存的技巧?比如辨别方向、寻找相对安全的庇护所、预警天气或危险变化?”
吴岩见沈渔不仅没有嫌弃他累赘,反而征询他的经验,心中稍安,连忙道:“沈前辈放心,吴某别的不行,在冰天雪地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一些保命的土法子还是有的。这岛上虽怪,但有些道理是相通的。比如看冰层纹理判断风向和近期天气变化,听风声和冰裂声分辨远处动静,还有如何用冰雪构筑简易的隔温掩体……”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虽然都是一些低阶修士或凡人的经验,但在这种特殊环境下,或许真能派上用场。沈渔等人认真听着,不时询问细节。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进入了紧张的休整和准备期。
沈渔和楚云澜轮流外出,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扩大探查范围。他们又现了两处较小的、生长着那种灰绿苔藓的区域,并在一处背风的冰崖下,找到了一个比现在岩洞更宽敞、更易防守的天然冰窟,决定在前往中心区域前,将营地迁移过去。
柳寒烟则全力炼化冰魄寒晶,恢复实力。冰蓝色剑光不时在洞内闪烁,寒气凛冽,与洞外的冰寒环境相得益彰,她的气息一天天变得凝实起来。
林风负责处理日常杂务,照看篝火,烹煮食物(味道依旧感人),并跟着吴岩学习一些冰原生存技巧。吴岩的腿伤在众人照料和自身真元运转下,也开始缓慢愈合,虽然离痊愈尚早,但已能勉强拄着木棍行走。
沈渔自己则抓紧一切时间恢复真元,同时反复研究那枚黑色令牌。他现,令牌对寂灭真元反应最敏感,但侵蚀性也最强。而以《镇渊清秽本愿经》的净化真意包裹真元试探,则能相对安全地激其部分符文,引动一丝极其微弱的、指向岛屿中心方向的共鸣。
这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测——令牌是某种指向或开启中心区域某物的信物。
他还尝试着用令牌去接触那些被斩杀的冰骸怪物残骸。当令牌靠近时,残骸中残留的混乱能量会被令牌缓缓吸收,而令牌本身的邪异气息则似乎……凝实了极其细微的一丝。这个现让他更加警惕,这令牌,似乎能“喂养”!
第五日傍晚,众人迁移到了新的冰窟营地。冰窟入口狭窄,内部却颇为宽敞干燥,且有一道细小的冰缝渗透下微光,采光比之前的岩洞好了许多。更妙的是,冰窟深处有一小潭未被污染的、由冰层融化汇聚而成的淡水,虽然冰冷刺骨,但解决了饮水问题。
就在众人布置新营地,稍感振奋之时,外出探查归来的楚云澜,带回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我在东北方向约二十里外的一处冰谷中,现了战斗痕迹,而且……很新!”楚云澜神色凝重,“不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种人与怪物的战斗,更像是……修士之间的斗法!痕迹中残留着至少三种不同的真元气息,其中一种……炽热暴烈,像是火属性功法,而且威力不俗,至少是筑基中期以上!”
修士斗法?在这绝境孤岛上?除了他们和已死的遇难者,难道还有其他人存活,并且……生了内讧?还是说,有新的、不同势力的落难者登岛了?
冰窟内的气氛瞬间再次绷紧。
黑色令牌,新的战斗痕迹,指向不明的阴谋,以及那始终笼罩在寒雾与混乱中的岛屿中心……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一百七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