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大约七十岁,头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皱纹很深,但眼神锐利,像鹰。他右手端着红酒杯,手指修长,虎口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陈总今晚请我们来,不只是吃饭吧?”老者开口,声音沙哑,但中气十足。
陈建业笑了笑:“吴老慧眼。确实……有点小事,想请教。”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佣人立刻退下,关上了客厅的门。
“听说吴老最近,得了一件好东西?”陈建业压低声音。
被称为吴老的老者眼皮都没抬:“陈总消息灵通。”
“是一面铜镜吧?”陈建业继续说,“民国的东西,据说……有些特别。”
吴老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陈总对这镜子感兴趣?”
“不敢。”陈建业摆手,“只是……我最近也在找一件老物件。苗疆来的,一个盐罐。听说吴老在古董圈人脉广,想请您帮忙打听打听。”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
吴老慢慢放下红酒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盐罐……苗疆……陈总找的,该不会是白月寨的‘净盐罐’吧?”
陈建业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吴老知道?”
“知道一点。”吴老靠回椅背,“那东西……可不好找。白月寨三百年前就没了,圣物散落民间,谁知道在哪儿。”
“所以才请吴老帮忙。”陈建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过去,“一点心意。”
吴老打开盒子,里面是块和田玉雕的貔貅,雕工精细,玉质温润。他看了一眼,合上盖子。
“我可以帮你打听。”他说,“但有个条件。”
“您说。”
“我听说……”吴老顿了顿,“陈总手里,有张老照片?三百年前,黑风岭那次镇压的合照?”
陈建业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
“吴老……从哪里听说的?”
“这不重要。”吴老盯着他,“重要的是,那张照片……能不能借我看看?”
客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
银行副行长和艺术协会会长对视一眼,都低下头,假装没听见。
陈建业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照片……不在我这儿。”
“在哪儿?”
“在我侄女那儿。”陈建业说,“陈静薇。那丫头……最近跟一个叫张清玄的人走得很近。照片,可能在他手里。”
吴老的眼神猛地一凝。
“张清玄……”他重复这个名字,“茅山弃徒,现在开扎纸店那个?”
“您认识?”
“听说过。”吴老重新端起酒杯,但手指收紧,“他最近……很活跃啊。”
陈建业察言观色,小心地问:“吴老和他……有过节?”
“谈不上过节。”吴老冷笑,“只是有些事,他碍手碍脚了。”
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盐罐的事,我会帮你打听。至于照片……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他转身就走,连告辞都没说。
陈建业连忙起身送客,但吴老已经出了门。外面的车灯亮起,很快驶离别墅。
客厅里只剩下三人。
银行副行长擦了擦汗:“陈总,这位吴老……什么来头?气场太强了。”
“不该问的别问。”陈建业冷冷道,脸上再没了刚才的温和。
他走到窗边,看着吴老车子消失的方向,眼神阴鸷。
张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