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意举族迁离。留此笔记,警示后人:镜石矿脉深处,镇压大凶之物。后世若有人至此,万勿深入,切记切记。——陈镜生绝笔’”
笔记到此为止。
张清玄合上油纸包,递给陈子轩:“收好,这是重要证据。”
“老板,”胖子咽了口唾沫,“照这笔记说的,那尸王还在矿脉深处压着?景文渊那老东西来这儿,该不会是想……”
“他想放出尸王,或者控制尸王。”张清玄看向矿脉深处。雾气在那里浓得像是实质,什么也看不见,“镜师一脉擅长锁魂控灵,如果能控制一个百年尸王,那威力不可想象。”
陈子轩脸色白:“那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走。”张清玄的回答没有犹豫,“如果景文渊真在打尸王的主意,我们必须阻止他。一个百年尸王如果被放出来,整个湘西都要遭殃。”
三人整理装备,继续深入。路越来越难走,几乎已经看不出路径。浓雾中,能见度降到不足三米,只能靠张清玄手中的铜镜感应方向——镜背的温度越来越高,说明离母镜或者镜石矿脉的核心越来越近。
又走了一个小时,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开阔地中央,有一座半塌的木屋。木屋很简陋,像是临时搭建的工棚,但奇怪的是——木屋周围十米内,没有一丝雾气。
“这是……”胖子愣住。
“是阵法。”张清玄走到开阔地边缘,蹲下身查看。地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一个圆形的防护阵,“阵法还在运转,把雾气挡在外面了。”
三人走进阵法范围。果然,一踏过那道无形的界线,雾气立刻消失,视线变得清晰。木屋里堆着一些杂物:破旧的被褥、生锈的锅碗、几本霉的书,还有一个简易的工作台,台上散落着镜石碎片和刻刀。
“有人在这里住过。”陈子轩检查工作台,“时间不长,最多几个月。”
张清玄在工作台下的抽屉里找到一本崭新的笔记本。翻开,里面是打印的资料和手写的注释,字迹和景文渊的风格很像,但更现代。
“‘镜石与尸气融合实验记录’,”他念出标题,“‘第一阶段:镜石浸泡于尸水中七日,吸收尸气成功率。第二阶段:以活人鲜血为媒介,成功率提升至。第三阶段:以魂魄为引,镜石可完全转化为尸镜,具锁魂控尸之效。’”
陈子轩脸色煞白:“他用活人做实验?”
“恐怕还不止。”张清玄翻到下一页,上面贴着一张照片——是个年轻的土家族姑娘,穿着民族服饰,笑容灿烂。照片旁边标注:“实验体七号,二十一岁,生辰八字全阴。于庚子年五月十五子时取魂,注入镜石,成功。”
胖子一拳捶在工作台上:“畜生!”
张清玄继续往后翻。后面的记录越来越疯狂,景文渊在尝试用不同的方法“优化”尸镜的炼制过程,包括用孩童的魂魄(“纯净,易操控”)、用孕妇的胎儿(“先天之气未散,能量极强”)、甚至用双胞胎(“魂魄相连,可炼双子镜”)。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潦草的字:
“‘甲辰年九月初九,月圆之夜,尸王封印最弱。届时以七面尸镜布七星锁尸阵,可夺尸王控制权。若成,吾将拥尸王之力,天下何处不可去?——景文渊’”
甲辰年九月初九。
张清玄看了眼手机——今天是农历八月初三。
距离九月初九,还有三十六天。
“老板,”胖子的声音干,“咱们……咱们来得及吗?”
“来得及。”张清玄合上笔记本,“前提是我们能在他之前找到尸王封印地,并且破坏他的计划。”
他把笔记本收进背包,环顾木屋。工作台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张手绘的地图。地图很粗糙,但标出了几个关键地点:镜石矿脉、古墓入口、七星布阵点,还有一个用红圈标注的地方,写着“封印核心”。
“这地图……”陈子轩凑过来看。
“是景文渊画的。”张清玄取下地图,“他计划在七个位置布下尸镜,形成七星锁尸阵,阵眼就在封印核心。九月初九月圆之夜,阵法启动,他就能夺取尸王的控制权。”
胖子看着地图上的红圈,忽然说:“老板,这地方……是不是离咱们现在的位置不远?”
张清玄对照地图和周围地形,点头:“最多两公里。但中间要经过镜石矿脉的核心区域,还有古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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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等什么?”胖子咬牙,“现在就去,趁那老东西还没准备好,咱们先把阵给破了!”
张清玄却摇头:“不急。景文渊不是傻子,他既然把地图留在这里,要么是陷阱,要么是他有自信我们破不了阵。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他走到木屋角落,那里堆着几个木箱。打开,里面是各种炼镜的工具和材料:刻刀、磨石、朱砂、符纸,还有几面已经炼制完成的尸镜——镜面漆黑如墨,镜背的符文泛着暗红色的光,拿在手里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暴戾气息。
“这些镜子……”陈子轩拿起一面,手在微微抖,“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是魂魄。”张清玄接过镜子,手指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中浮现出一个扭曲的人影,面目模糊,但能看出是个年轻女子。她张大嘴,像是在尖叫,却没有声音传出。
“实验体七号。”张清玄低声说,“景文渊把她的魂魄炼进了镜子里。”
他取出星火之力,注入镜中。金光在漆黑的镜面中扩散,那个人影剧烈挣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从镜中飘出,消散在空气中。
镜子“咔嚓”一声碎裂,变成一堆黑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