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那你们找对人了。我爷爷是镇上最老的老人,他知道的故事最多。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他。”
她转身往外走,马尾辫甩出一道弧线。陈子轩连忙跟上,胖子冲张清玄挤挤眼,也跟了上去。
张清玄走在最后,看着阿雅的背影。
这姑娘身上,有种山泉般的清澈。很好。
但太清澈的东西,往往也最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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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家是典型的土家族吊脚楼,一楼养牲畜,二楼住人。她爷爷坐在二楼廊檐下的竹椅上,正抽着旱烟。老人很瘦,但精神矍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爷爷,这几位是城里来的研究员,想听您讲故事。”阿雅脆生生地说。
老人抬眼打量三人,目光在张清玄身上停了停,然后点点头:“坐。”
廊檐下有几张矮凳,三人坐下。阿雅端来茶水,是本地特产的藤茶,味道微苦回甘。
“想问什么?”老人开门见山。
“想了解镜师家族的事。”陈子轩拿出笔记本,“听说他们以前住在镇上,后来搬走了?”
老人抽了口烟,缓缓吐出:“镜师啊……那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镇上还有七八户镜师,姓陈。他们炼的镜子很灵,能镇宅驱邪,方圆百里的人都来买。”
“后来为什么搬走了?”
“因为炼镜的石头没了。”老人说,“他们炼镜要用一种黑石头,叫‘镜石’,只有鬼哭岭深处才有。大概五十年前,鬼哭岭出了次山崩,采石的路断了。石头采不到,镜就炼不成。没过几年,陈家就搬走了,说是去别处找石头。”
“他们搬去哪了?”
“不知道。”老人摇头,“有人说去了云南,有人说去了贵州。反正再没回来过。”
张清玄问:“老人家,您见过陈家的人吗?”
“见过。”老人眼神悠远,“那时候我还小,陈家当家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叫陈镜生。他炼镜的手艺最好,人也和气。他右手虎口有道疤,说是采石头时被山蝎子咬的,治好后留的疤。”
又是虎口有疤。
张清玄和胖子的眼神碰了一下。
“那陈家搬走后,后山还有人去过吗?”陈子轩继续问。
“没人敢去。”老人语气严肃,“陈家搬走前,在后山口布了阵法,说是防山里的东西出来。这些年,偶尔有不懂事的外乡人想进去,没一个出来的。”
阿雅在一旁小声说:“我小时候听爷爷讲,后山里有吃人的妖怪。”
“不是妖怪。”老人磕了磕烟杆,“是比妖怪更麻烦的东西。”
这时,阿雅的母亲叫吃饭了。老人留他们吃饭,三人婉拒了。告辞时,阿雅送他们到门口。
“你们真要去后山吗?”她问陈子轩,眼睛里满是担忧。
“可能要去看看。”陈子轩说,“你放心,我们就是在外围转转,不进去。”
阿雅咬了咬嘴唇,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银手镯,塞给陈子轩:“这个给你。是我们土家人的护身符,能辟邪的。”
陈子轩一愣,脸微微红:“这、这太贵重了……”
“拿着吧。”阿雅笑了笑,“平安回来就好。”
说完,转身跑回屋里了。
陈子轩拿着手镯,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胖子碰碰他肩膀:“行啊子轩,有戏。”
“别瞎说。”陈子轩脸更红了。
张清玄看着那银手镯,上面刻着土家族传统的图腾花纹,确实有淡淡的辟邪气息。
“收着吧。”他说,“姑娘的好意。”
三人往客栈走。夕阳西下,把雾山镇染成一片金黄。青石板路上,几个孩子在追逐嬉戏,笑声清脆。
很安宁的景象。
但张清玄知道,这安宁之下,藏着多少暗流。
鬼哭岭,镜师,尸王,景文渊……
还有那个右手虎口有疤的男人。
他抬头看向后山方向。雾气正在聚集,像一张巨大的网,缓缓笼罩过来。
明天,该进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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