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紧凑过去。只见那页登记册上,用娟秀的小楷写着:
“李翠儿,女,民国二十三年五月初七生。父李德贵,母李秀琴。住址:城西李家胡同七号。”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民国二十六年七月,母故。同年九月,父携女迁出,去向不明。”
“李德贵……”张清玄念着这个名字,“应该就是她丈夫了。”
“去向不明……”林瑶皱眉,“这就难查了。一九三七年九月……那会儿日本人刚进城,很多人都逃难去了,记录很乱。”
“再查查死亡记录。”张清玄说,“看看李德贵后来怎么样了。”
老管理员又调来了死亡登记册。这次查了更久,终于在一九四八年的记录里找到了:
“李德贵,男,民国前十年生。死因:枪决。罪名:盗墓、贩卖文物。执行日期:民国三十七年十一月三日。”
“枪决了。”胖子说,“恶有恶报啊。”
“那他女儿呢?”张清玄问。
林瑶继续翻,终于在另一本“社会福利机构收容记录”里找到了线索:
“李翠儿,女,十四岁。父李德贵枪决后无人抚养,于民国三十七年十一月十日由‘慈心孤儿院’收容。”
慈心孤儿院。
张清玄看到这个名字,眼神微微一凝。他记得之前处理青河镇事件时,那个非法人体试验场就是伪装成孤儿院的。
“这个慈心孤儿院……”他看向林瑶。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瑶表情严肃,“不是同一个。这个慈心孤儿院是解放前就有的,一九五二年就解散了。青河镇那个是九十年代才建的,只是名字类似。”
她顿了顿:“不过……如果李翠儿真的被孤儿院收容了,那她后来的下落,可能得去查孤儿院的档案。”
“孤儿院的档案还在吗?”
“应该还在民政局的旧档案库里。”林瑶说,“但那个库房一般不对公众开放,需要申请。”
张清玄想了想:“那就申请。今天能办吗?”
“我试试。”林瑶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
趁着这个空档,胖子小声问:“老板,要是查到最后,现李翠儿也早就死了怎么办?那女鬼会不会飙?”
“飙就飙。”张清玄平静地说,“答应她的是查下落,没保证一定能找到活人。如果她女儿已经死了,那就告诉她女儿是怎么死的,现在魂魄在哪里。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那要是魂魄已经投胎了呢?”
“那就告诉她投胎到哪儿了。”张清玄说,“地府有记录,我可以去查。”
胖子咂咂嘴:“老板,你这售后服务做得挺到位啊。”
“废话,收钱了。”张清玄理直气壮。
半小时后,林瑶回来了:“搞定了。民政局的同志说,可以让我们下午去查,但必须有人全程陪同,而且不能拍照。”
“行。”张清玄看了眼墙上的钟,快中午了,“先吃饭。”
三人出了档案馆,在附近找了家小馆子。胖子点了几个家常菜:鱼香肉丝、麻婆豆腐、西红柿鸡蛋汤,再加三碗米饭。
等菜的功夫,林瑶说起另一件事:“张清玄,异管局那边有消息了。秦处长说,最近全国范围内现了十几个类似雾隐山的‘能量异常点’,怀疑都是玄冥布下的节点。他想请你帮忙分析一下这些节点的规律。”
“给钱吗?”张清玄问。
林瑶瞪他:“你就知道钱!”
“不然呢?”张清玄理所当然,“我又不是你们异管局的人,凭什么白干活?”
“有经费!”林瑶没好气地说,“按专家咨询费的标准,一天两千,怎么样?”
“三千。”张清玄讨价还价,“包午饭。”
“两千五,午饭自理。”
“成交。”
胖子在旁边听着,心里默默算账:一天两千五,一个月就是七万五……老板这钱赚得也太轻松了吧?
菜上来了。鱼香肉丝酸甜可口,麻婆豆腐麻辣鲜香,西红柿鸡蛋汤清爽解腻。胖子吃得满头大汗,连夸这家店手艺好。
“比不上你做的。”张清玄难得又夸了一句。
胖子顿时眉开眼笑:“那是!我那可是王嫂亲传的手艺!”
吃完饭,三人去了民政局的旧档案库。那是在一栋老楼的地下室,光线昏暗,空气里一股霉味。
管理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姓赵,戴着一副老花镜,说话慢条斯理。
“慈心孤儿院……我想想……”她翻着目录,“应该是在第三排架子上,一九四五年到一九五二年的卷宗。”
第三排架子堆得满满的,牛皮纸档案袋一个挨一个,上面用毛笔写着编号和年份。
找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了慈心孤儿院一九四八年的收容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