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彦高,跟那个愚人简直是一路货色!
八、出使御史:假清高的馋嘴官
唐朝的御史奉命出使地方,按规矩得讲究清廉,不能乱吃乱喝。可有些御史,平日里在京城吃惯了山珍海味,一出使就好久没尝过荤腥,早就馋得不行了。
有一回,一个御史到驿站歇脚。驿站的厨子知道他馋肉,就偷偷在他的饭里加了些腊肉。御史见了腊肉,眼睛都直了,可又怕被人说闲话,就故意板着脸,呵斥身边的侍者:“谁让你加的肉?赶紧撤下去!本官身为御史,岂能贪图口腹之欲!”
侍者只好假装把肉撤下去。等侍者一走,御史就赶紧把腊肉端回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精光。
这种假清高的事,在出使的御史里,其实很常见,实在是有失体面。
还有个御史,驿站的厨子把肉煮得烂烂的,连肉汤都做成了羹。御史假装不知道羹里有肉,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可喝着喝着,羹里突然出现了一块肉,他立刻放下碗,板着脸斥责厨子:“你怎么敢在羹里放肉?这不是败坏本官的名声吗?”
有个新来的厨子,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一个劲地道歉:“小人该死!是我用罗筛滤汤的时候,没滤干净,肉渣漏进去了!”
神龙年间,韩琬和路元壳、郑元父一起担任判官,到莱州出差的时候,就亲眼见过这种事。三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些御史实在可笑。
当时的御史中丞魏元忠听说了这事,就对韩琬说:“我当年做监察御史的时候,出使到驿站,腊肉、鸡蛋什么的,该吃就吃,也没见丢了御史的体面。那些偷偷摸摸吃肉的人,才是真的丢了国士的体统!”
魏元忠这话倒是说得在理,可要是能既不吃别人的东西,又不偷偷摸摸,那不就更好了吗?
九、韩琬:智杀“勃公子”的太学趣事
唐朝的时候,韩琬和张昌宗、王本立一起在太学里读书。太学里有个姓张的博士,是张昌宗的堂叔。这张博士精通五经,学问倒是不错,可就是不懂人情世故,是个十足的书呆子。
张博士养了一只鸡,给他取名叫“勃公子”,简直喜欢得不得了,天天跟宝贝疙瘩似的。每次张博士给学生们讲经的时候,都要把“勃公子”带在身边,让它在学生们中间溜达。
有时候,“勃公子”会跳上桌子,把学生们的书抓破。学生们要是敢赶它,张博士就会气得吹胡子瞪眼,斥责学生:“这鸡有五德,你们怎么能轻慢它!”
有一回,“勃公子”又把张昌宗的书抓破了,张博士竟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张昌宗一顿板子。
王本立和韩琬见了,心里都愤愤不平,私下里嘀咕:“这老腐儒真是不通事理!咱们得想个办法,把这只鸡杀了,给张昌宗出气!”
张博士有个毛病,总爱拿学生们吃剩的饭菜喂“勃公子”。王本立是学长,就主动去找张博士,问他:“老师,以后学生们的剩饭菜,都登记在册,再拿去喂鸡,您看行不行?”
张博士听了,高兴得连连点头:“好!好!就该这样,凡事都要有文书记录!”
从那以后,每天的剩饭菜,王本立都让人登记好,再拿去喂鸡。
过了几天,张博士请假回家了。王本立立刻召集同学,拿出登记的文书,一条条列举“勃公子”的“罪状”——比如抓破了多少本书,啄坏了多少张桌子,偷吃了多少饭菜。然后,他下令把“勃公子”杀了,炖了一锅香喷喷的鸡肉,和同学们一起吃了个精光。
等张博士回来,现“勃公子”不见了,顿时大惊失色,着急地喊:“我的勃公子呢?我的勃公子去哪儿了?”
身边的人告诉他,是王本立把鸡杀了。张博士气得暴跳如雷,大喊道:“把文书拿来!把文书拿来!”
等他看到王本立列举的“罪状”,气得浑身抖,可又无话可说,只能跺着脚说:“就算它有这么多错,也不该杀了它啊!”
王本立却一本正经地说:“老师,鸡跟人不一样,不能用板子打它惩戒它,犯了错,自然该杀!”
张博士听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拍着桌子,哀嚎道:“勃公子啊勃公子!你怎么偏偏赶上有文书记录的时候犯错啊!”
当时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纷纷说:“这书呆子真是活该!”
这事也告诉后人:那些只知道死读经史的人,也该多懂点时事变通,不然的话,就会被人当成愚儒、朴儒、腐儒、竖儒,贻笑大方!
十、赵仁奖:靠唱《黄獐》当官的贩夫
河南人赵仁奖,原本是个街头小贩,天天在殖业坊王戎墓北边摆摊卖东西。他没什么本事,就嗓门大,唱得一口好《黄獐》曲,还跟宫里的宦官有些旧交情。
景龙年间,赵仁奖靠着宦官的门路,竟背着一捆柴,跑到皇宫门口求见皇帝。皇帝召见他的时候,他还大言不惭地说:“陛下,臣背着柴来,是为了帮助国家调和鼎鼐,治理天下!”
这话虽然荒唐,可皇帝竟龙颜大悦,当天就任命他做了官。
到了唐睿宗在位的时候,赵仁奖没了靠山,被降职成了上蔡县丞。可他还不死心,趁着进京的机会,跑到御史台,去找以前的同僚喝酒叙旧,装作一副很风光的样子。
御史倪若水看着他这副嘴脸,对着身边的杨茂直不屑地说:“这就是个平庸的粗人,没什么本事,就会装腔作势!”
说完,倪若水就上书弹劾赵仁奖。当时的中书令姚崇看了奏折,笑着说:“这不是那个唱《黄獐》的粗人吗?”
于是,朝廷下令,任命赵仁奖为上蔡县悉当尉,让他立刻骑快马赶回上蔡,不许再在京城逗留。
赵仁奖在御史台的时候,没什么别的能耐,就只会唱《黄獐》曲,逢人就唱,以此炫耀自己。宋务先看不惯他,就提笔写了几句诗调侃他:“赵奖出王戎幕下,入朱博台中。舍彼负薪,登兹列柏。行人不避騝马,坐客唯听《黄獐》。”
意思是说,赵仁奖从王戎墓边的小贩,变成了御史台的官员,放下了砍柴的担子,穿上了官服。可他走在路上,行人都不避让他的马;他请客吃饭,客人也只能听他唱《黄獐》曲。
有一回,崔宣一出使京城,赵仁奖托他带一封信回家。信的封皮上写着:“西京赵御史书。附到洛州殖业坊王戎墓北第一铺。付妻一娘。”
崔宣一把这封信拿给朝中的官员看,众人看了,都笑得前仰后合——一个小小的县丞,还敢自称“赵御史”,真是厚脸皮!
当初赵仁奖被降职为上蔡县丞的时候,潘好礼正好从上蔡县令升任御史。赵仁奖还特意写了一诗送给潘好礼:“令乖騝马去,丞脱绣衣来。”
意思是说,县令骑着快马走了,县丞却脱下了御史的绣衣。当时的人都觉得这诗写得奇怪,怀疑是别人代写的。
赵仁奖刚被任命为监察御史的时候,去拜见朝中的权贵。他见了权贵,就扑通一声跪下,拉着人家的马缰绳,讨好地说:“小人有幸能拉住大人的马脚,真是三生有幸!”
这话传出去后,朝中的官员都当成了笑柄。
有一回,赵仁奖跟着官员们出门,路上遇到一个胡人,背着两捆柴。赵仁奖竟指着胡人,对身边的人说:“这胡人应该被任命为殿中侍御史!”
有人问他为什么,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当年背着一捆柴,就当了监察御史;这胡人背着两捆柴,当然该当殿中侍御史了!”
十一、姜师度:劳民伤财的“奇诡”刺史
姜师度这人,脑子活络,却总爱想些稀奇古怪的点子,而且不管不顾,非要推行不可,结果往往劳民伤财,害得百姓苦不堪言。
他做沧州刺史兼按察使的时候,为了运粮,竟造出了一种枪车,还下令开河筑堰。这么大的工程,征调了无数民夫,闹得州县上下鸡犬不宁,百姓怨声载道。
他还异想天开,在鲁城地界开垦稻田,设置屯田。可鲁城的地里螃蟹多,刚种下的稻穗,全被螃蟹啃了个精光。姜师度不但不想办法解决螃蟹的问题,反而又征调民夫,让他们去抓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