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卯时,林疏桐正窝在静心书斋的摇椅上打盹,窗纸被风掀起一角,飘进片缀着朱砂印的素笺。
问道帖。谢沉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正替她理着被风吹乱的梢,指尖触到素笺时微顿,苍梧派牵头,联合七大门派,说要在万象台争正统。
林疏桐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软垫里,声音闷闷的:写了什么?
说你歪曲天道,蛊惑众生。谢沉渊将素笺展开,墨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要设十场比斗,胜者掌修真界规矩。
摇椅突然吱呀一声停住。
林疏桐支起下巴,眼尾还沾着睡意,却弯起个狡黠的笑:谁说修真一定要打?她翻身坐起,素笺在指尖转了个圈,阿渊,去帮我搬张软榻。
万象台的石砖被晨露浸得亮,四周看台密密麻麻挤满了修士。
当林疏桐抱着软垫,由谢沉渊扶着踏上高台时,议论声炸成一片——她身后跟着两个道童,一个捧着雕花木茶盘,一个扛着张铺着云纹锦被的软榻。
这是要比斗还是比舒坦?
青竹镇来的野丫头,当万象台是她书斋后院?
林疏桐充耳不闻,自顾自蜷在软榻上。
谢沉渊替她拢了拢被角,低声问:真不派弟子?
他们要的是我。她端起灵茶抿了口,茶烟模糊了眉眼,躺着赢,才够有意思。她指尖轻点石案,声音不大,却像银针般刺破喧嚣,今日规矩我定:我不动手,只躺赢。
你们派十人,谁能让我起身,算你们赢。
全场死寂。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苍梧派大长老,他拂袖冷笑:狂妄!转身对身后弟子道,陈九,上。
陈九是金丹中期修士,手持玄铁重剑,剑尖点地拖出刺耳鸣响。
他盯着软榻上的林疏桐,目眦欲裂:我倒要看看,你这懒骨头能不能抗住我的破山式
重剑带起破空声,直劈软榻!
林疏桐眼都没抬,只轻轻翻了个身。
淡紫色光盾骤然从她周身升起,重剑砍在盾上如击棉絮,反震之力顺着剑脊窜入陈九经脉——他闷哼一声,连人带剑被掀飞百丈,撞在看台护栏上吐了口血。
这是。。。。。。清玄子捻着胡须惊叹,自动护主的灵器?
第二场!苍梧长老脸色铁青,换阵法宗!
阵法大师捋着灰白长须上前,袖中抛出七枚阵旗。
他指尖结印,四周雾气翻涌,层层叠叠的光壁将软榻困在中央——正是千机困龙阵,专克不愿动弹的修士。
林疏桐闭了眼,唇角却翘着。
体内咸鱼心诀自动运转,那些压迫而来的阵法之力竟顺着毛孔渗入经脉,化作温热的气流在丹田游走。
她舒服地叹口气,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影子:这阵。。。。。。比灵食还补。
阵旗突然剧烈震颤。
阵法大师瞪圆双眼,眼睁睁看着自己布了半炷香的杀阵像被吸墨的宣纸,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林疏桐的气息,竟从筑基后期悄然涨到了筑基大圆满。
不可能!看台有人尖叫,阵法能被吸收?
第三场是符修,第四场是驯兽师,第五场是擅长言灵的舌辩修士。。。。。。林疏桐始终蜷在软榻上,吃两口糖糕,喝半盏灵茶,系统奖励的躺平盾反弹攻击,咸鱼心诀转化危机,倒把每场比试都变成了她的修为进补宴。
第七场,当那道佝偻的身影踏上高台时,林疏桐的睫毛终于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