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许褚、妇好率部扑向主干道。
火把映得街心通红,两侧楼阁门窗紧闭,偶有冷箭从暗处射出,钉在重盾上“咚咚”作响。
许褚赤甲浴血,每踏出一步都像铁桩夯地,环刀横抡,劈开拒马、木栅,也劈开扑来的散兵;
斧盾手紧随其后,把藏身在商铺阁楼里的叛军拖下,刀斧加身,血溅檐角。
妇好跨黑马,铜钺左右翻飞,所过之处断枪折刃。
她令五十名弩手登屋脊,压制街旁暗窗;
又分兵逐巷,逐屋搜杀。
叛军利用熟悉地形,或藏暗门,或钻暗渠,时不时从背后放冷箭,燕赵军只得步步为营,破门、翻墙、下窖,节奏被拖得沉缓。
许褚抬脚踢翻一扇厚木门,火星四溅,回头吼:
“一条街,一寸血!
别落下任何暗洞!”
兵卒齐应,斧刃撞盾,声浪滚过长街。
火光映出他们沉稳而缓慢的身影——像一柄重锤,虽不轻快,却将主干道上的抵抗一点点碾成齑粉。
城主府外,月色被火光映得通红。
卫青勒马于阶前,青衫半染尘灰,折扇“啪”地合拢,抬眼打量那座紧闭的朱漆大门:
铜钉森森,门楣悬着“崇明”府匾,左右石兽张牙,却已被火箭燎得焦黑。
秦良玉银甲闪耀,横枪立马,枪缨被热浪卷得猎猎作响;
她身后,八百枪骑排成两列,马鼻中喷着白雾,却始终纹丝不动——
无人上前,也无人喧哗。
府墙高耸,女墙后黑洞洞的箭窗像无数冷眼;
更里层,隐约传来铁甲摩擦与急促脚步,显然暗伏重兵。
卫青抬手,示意停止鼓噪,随即低声吩咐:
“围而不攻,占住四面街口,先立弩阵,再掘壕断其水道。”
秦良玉会意,枪尖轻摆,银骑立刻散成半月,将府门、侧门、后门尽数锁死;
屋顶上,青隼弩手猫腰前行,黑黝黝的弩槽一致朝下,只待任何露头之人。
火光映着卫青沉静的面庞,他望向紧闭的大门,像在审视一只被逼入死角却依旧张爪的兽。
“不急,”
他轻声道,语调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先剪其羽翼,再破门取珠。”
于是,精锐燕赵军驻马府前,刀出半鞘,箭已上弦,却无人越雷池一步——只在火与夜的交织里,静静围困,等待最后的号角。
大厅里灯火摇晃,映得壁影如鬼。
崇明公爵甲胄未卸,披风却早被汗水浸透,他来回疾走,铁靴踏得青砖“噔噔”作响,仿佛每一步都想把地板踩裂。
一旁,公爵夫人紧搂着一双儿女,手指掐得孩子肩头白。
男孩倔强地咬牙,女孩已低声啜泣,哭声在空荡的大厅里撞出回音,像细线勒住公爵的心。
“报——!”
哨兵连滚带爬闯进,头盔歪斜,
“府外已被围死!
敌将指名要主公出府谈判!”
砰!
公爵愤然一掌拍向楠木椅,扶手瞬间粉碎,木屑四溅。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里血丝密布:
“谈判?凌海那条老狗,是想把我拖出去示众!”
夫人扑上前,抓住他臂甲,声音压得又低又颤:
“夫君,咱们不能落在凌海大公手里……
他那点手段,你比谁都清楚。
落到他掌中,不如——”
她哽住,低头看向两个孩子,泪珠滚落在他们顶。
崇明公爵喉头滚动,铁甲“哗啦”一声跪地,把妻儿死死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