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东挥舞着试卷,过去的挫败、家人的失望、自我怀疑的阴霾,在这一刻,被这耀眼的满分彻底击碎、驱散。
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正从他们心底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三人胸中那被满分点燃的狂喜、激动、以及对江锦辞难以言喻的感激与认同,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冲破了所有理智的堤坝和矜持的外壳。
几乎是同时,三人出一声怪叫,如同炮弹般冲了上去,张开双臂,狠狠地、结结实实地一把抱住了江锦辞!
仿佛要将这份巨大的喜悦和感激直接传递过去。
“阿辞!!!牛逼——!!!”陈晓东把脸埋在江锦辞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哽咽,手臂勒得死紧。
周知行也紧随其后,他平时内敛,此刻却比陈晓东动作更快,从另一侧用力抱了上来,手臂同样箍得紧紧的,眼镜都撞歪了也顾不得扶,只是用力地拍了拍江锦辞的后背,声音激动得颤:“阿辞……真的……谢谢你!”
顾长明没有像他们那样大喊大叫,但他也大步上前,张开双臂,将抱作一团的三人连同中间的江锦辞,一起用力地揽住!
“兄弟,这份情,我记心里了。”陈晓东拍着江锦辞的肩膀,声音里满是真诚。顾长明和周知行也跟着点头,眼底的激动尚未褪去。
江锦辞任由三人宣泄完情绪,才笑着将他们扒开。
他目光扫过三张依旧泛红的脸,以及眸中未散的灼热,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行了,收拾个人物品,备好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从明天起,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可能要陪我常驻实验室了。”
这话瞬间就将三人的注意力给转移了,江锦辞费那么大劲弄来个实验室出来,到底要研究什么他们也是好奇许久了。
次日清晨,江锦辞带着三人走实验室,将器材和使用方法一一告知三人后,江锦辞才告诉他们,接下来要研的是一种特殊涂料。
涂料?
陈晓东三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的奇怪和诧异,这玩意应该是装修用的吧?这东西还需研究?
但诧异归诧异,三人却没一个多问。
因为江锦辞早已在他们心中建立起近乎盲目的信任,学神做事,从来都有自己深意,只要跟着干就对了。
三人没问,江锦辞自然也没特意去解释。
拉上他们,一是这段时间享受了三人照顾的回馈;
二是需要绝对可靠的人手处理制备、测试、记录这些重复性基础工作,避免核心技术外泄;
三是实验室筹建时三人都投了钱,算是“原始股东”;
是最关键的是未来专利申报、手续办理,所需要的“绿色通道”,都得借重三人的背景,尤其是顾长明和周知行背后的关系网。
让他们深度参与并署名,是绑定利益、确保项目推进的最优解。
于是接下来的三个月,这间地下实验室成了四人的第二个“家”。
阔别多个世界,江锦辞再一次扎根在了实验室里。
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余时间不是在计算数据,就是在指导三人操作,眼底的红血丝从未消退,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出精准指令。
陈晓东成了“全能体力担当”。按江锦辞给的配方称量试剂时,他从最初手抖打翻烧杯,到后来能精准倒出毫克级粉末;
操作匀胶机涂覆基底,他练到手腕酸,最终能做出毫无气泡的均匀薄膜。
清洗堆积如山的玻璃器皿时,总吐槽自己是“高级涂料搅拌工”,可当听到自己制备的样品测试数据达标时,帮上江锦辞的忙时,眼里的光比谁都亮。
顾长明被安排每天记录上百组光学性能数据,将数据录入江锦辞要求的数据库,还用江锦辞教的统计学知识绘制出性能变化曲线。
周知行则负责后勤,拿着江锦辞的清单,总能通过合规渠道买到管制化学原料,要么是联系高校合作供应商,要么是借助家族资源开具科研证明。
实验室的耗材、试剂瓶快用完时,他总能提前补购;连四人伙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闲暇时,他也会跟着打下手。
虽然忙的飞起,但三人却毫无怨言。
因为江锦辞自己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连轴转的劲头,让他们根本不好意思偷懒;
更重要的是,亲眼看着烧杯里的混合物,从一团毫无章法的“烂泥”,渐渐变成光滑均匀的薄膜,看着江锦辞测试数据一点一点的不断提高完善。
这种亲自参与“创造明”的成就感,远比任何娱乐活动都更让人着迷。
更让他们受益匪浅的是,江锦辞会结合每一次实验现象,用最通俗的语言,给他们讲解晦涩的化学原理、电磁波理论。
那些曾在课本上晦涩难懂的知识,在实验室里竟被他们迅消化吸收,更能在江锦辞的点拨下灵活运用。
时间如流沙般逝去,转眼间都大学已进入寒假,而实验室的灯火依然彻夜长明。
当最后一批样品的测试数据跃上屏幕,江锦辞凝视着那完美的衰减线。
整整三个月的紧绷感在这一刻骤然消散,他轻轻舒出一口气。
“可以了。”
江锦辞转过身,望向身后那三张满是倦色、眼底却灼灼亮的脸,声音里透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基础配方和工艺流程——定型了,并且实验的数据已经完美达标。”
静默只持续了一瞬。
随即,实验室里爆出近乎失控的欢呼。陈晓东一把扯下实验服甩向空中,转身就和周知行紧紧抱在一起,连向来沉稳的顾长明也扬起嘴角,长长舒了一口气。
紧绷了近三个月的弦,终于在此刻铮然松开。
陈晓东第一个掏出手机:“我让司机过来!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虽然知行带的饭菜好吃,但是吃了几个月我嘴巴都淡出鸟来了,必须出去搓一顿,全部都有今晚不醉不归!”
不久后,四人挤进车里,笑声几乎掀翻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