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行推眼镜的手指顿住,眼神复杂。
江锦辞那句“证明自己能行”几个字,像一把钥匙,拧开了他心底上了锁的盒子。
虽然他自己经常开玩笑似得提起,但说真的,直到现在。
他都对当年父母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用一种极其复杂、焦虑和审视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几乎是半强迫地带他去做亲子鉴定的事耿耿于怀。
虽然事后父母极力弥补,给予他更多的物质满足和某些方面的纵容,但说着的被亲爸妈这样对待他感觉异常的屈辱。
他想证明吗?当然想。
他想向父母证明,他不是废物,不是“异常品”。
但更想向自己证明,他周知行存在的价值,不仅仅在于那纸鉴定书,他也不比姐姐差。
而顾长明沉默良久,眼尾微微泛红,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与陈晓东和周知行不同,他一向有自己的主张,或许正因为太有主张,在那个满是高干与军人的家庭里,他反而成了格格不入的叛逆者。
他一直在证明自己,为此甚至与家里立下赌约……
那约定虽看似荒谬,却是他用尽全力为自己争来的、长达十年的自由,那是他无可奈何的妥协,给自己人生的交代,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能赢。
可就在此刻,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四岁的人,却让他心底倏然涌起一股没来由的信任,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可以相信。
江锦辞将三人的微表情和下意识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
三股不同的心绪,被他的话语撬动,如同投入静湖的三颗石子,各自荡开涟漪,却又奇异地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那是一种被压抑许久后终于找到出口的释放感,一种混合了不服输、自我证明、乃至隐秘重塑渴望的原始动力。
看着三人罕见流露出的、越平日玩闹或慵懒的认真神色,江锦辞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锦辞迅的“学”完几人的大一必修课程的教材和笔记。
然后,陈晓东、周知行和顾长明三人,就真的在江锦辞的教导下开始埋头苦读了起来。
没有抱怨,没有偷懒,甚至没有太多质疑。
或许是江锦辞那句“证明自己能行”隐隐刺中了他们骨子里不愿被看轻的骄傲;
或许是这段日子建立的羁绊在起作用;
又或许,仅仅是江锦辞身上那种越年龄的笃定与掌控力,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磁场,让他们不自觉地选择跟随与信任。
无论原因为何,结果就是,三人都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劲头。
这段时间,除了维持基本生存需求的吃喝拉撒睡,三人几乎将所有清醒的时间都泡在了书房里。
如此高强度的学习节奏,日复一日。
陈晓东三人从未对一件事如此认真、如此投入过。
没有游戏,没有逛街,没有不必要的社交,甚至连他们最爱的“插科打诨、耍贫犟嘴”都少了许多,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里。
对这样的日子,陈晓东三人却乐此不疲,原因无他,以前觉得无趣的知识,在江锦辞的讲述和教导下,他们居然学的意外的轻松。
就好似江锦辞制定的学习计划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甚至三人有一种江锦辞比他们自己还了解自己的错觉。
而按照江锦辞的说法就是因人而异,因材施教,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一个猴有一个猴的栓法。
只要找对方法学什么的很轻松,三人对此也表示认同。
他们的教育环境和学校都有顶尖的,可他们的成绩并不是很好,但这不能说明他们笨。
相反,陈晓东三人都是人精来的,学习不好完全是没找对学习方法。
特别是顾长明,高中叛逆直接辍学,家里专门给他请老师教高中知识的。
相互对比一下,江锦辞给他讲课他听得毫不费劲,很是轻易的就理解和掌握核心内容,全是干货。
就像读书时,有些老师讲课是直接脱离课本传授知识,讲的全班都津津有味,哪怕是不爱学习的班痞子都认认真真的听完一节课。
而有些老师直接按照教材照本宣科,听的学生昏昏欲睡,学到多少则全靠学生自己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