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邑尹来了!”
师氏偃疆、大贞柏衍、史官杜谦等人也纷纷含笑望来,点头致意。
以他们几人为核心,周围还聚拢着不少明显是偃林继位后提拔起来的新贵或亲附者,此刻也都随着向李枕拱手招呼,气氛颇为热络。
李枕脸上笑容温煦,一一拱手还礼。
他与孟涂等人寒暄几句,目光便转向大殿另一侧。
那边,以宗老偃益和族尹偃宗为,也聚集着一群人。
李枕迈步走了过去,先来到闭目养神的宗老偃益面前,拱手含笑:
“宗老安好。”
偃益眼皮微抬,目光浑浊却锐利,在李枕身上一扫而过,随即微微颔,抬手还了一礼,声音平淡无波:
“李邑尹客气了。”
语气听不出喜怒,既无亲近之意,也无失礼之举,那份刻意保持的距离感,清晰地表明了他与李枕并非同一路人。
虽无失礼之处,却明明白白地划清了界限。
李枕不以为意,又转向一旁的族尹偃宗,同样拱手笑道:“偃宗族尹,久违了。”
偃宗的反应则直接得多。
他袍袖微拂,勉强抬手回了一礼,鼻腔里出轻微的“哼”声,随即便将头偏向一旁。
以偃益、偃宗为的贵族、邑尹,看向李枕的目光也多带着冷淡,甚至隐隐的敌意,无人主动上前搭话。
更有甚者,直接背过身去,连表面礼节都懒得维持。
李枕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回了孟涂等人所在的这一侧。
孟涂凑近些,笑着说道:“先生莫要介怀,那些人非独厌你,对待我等同样也是这副嘴脸。”
“自君上继位,裁撤旧吏、擢用新人,他们便觉失势。”
“如今见你风头更盛,自然咬牙切齿。”
李枕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新旧更替,利益冲突,古今皆然。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君继位,自然得腾出一些空缺,提拔自己的心腹上来。
那些被新君踢出权力核心的前朝老陈,可不就会看新君面前的这些贵族不顺眼吗。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他李枕原来是宰臣,深受国君的信任。
无论什么事,国君都会只跟他们这个核心小圈子商量。
新君继位,把他们这些人全给踢出去了,让他李枕一夜间从绝对的权力核心圈内的人,变成了边缘人。
他但凡有点事业心,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要是新君的这个权力核心圈,每次做的决定还都不符合他李枕的意,那心里必然就会更不舒服了。
特别是他李枕,更是不受旧贵族的待见。
因为邑尹有两种,一种是私邑,一种是公邑。
公邑有‘治邑之权’,无“世袭之资”。
简单来说就是授官不授爵,赐权不赐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