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枕指尖漫不经心地轻抚把玩着妊裳柔顺的青丝,丝的柔滑触感与案下温软的动静交织,让他眼底多了几分慵懒的笑意。
他抓起案几上的酒爵,仰头便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间滑落,灼热感更添几分酣畅,朗声笑道:
“二位高见,实乃金玉良言!”
“周室以臣伐君,本就得位不正,如今主少国疑,权臣当道,宗室离心,此诚如朽木将倾,大厦将覆之象!”
“眼下的周室,就如那植木新栽,根浅叶疏,内有宗室嫌隙,外有旧部蛰伏,所谓‘天下归心’不过是虚有其表。”
“反观联军,承殷商余脉,聚东方诸邦之力,民心所向,士气如虹,此乃‘顺天应人’之举,何愁大事不成?”
“更有三监这等熟知周室内情之强援,内外交攻,大势已成!”
“自古以来,顺势者昌,逆势者亡,此乃天地至理,枕虽不才,亦深以为然!”
身旁一名青丘舞姬便适时上前,手中酒壶倾斜,清冽的酒液缓缓注入李枕的空爵,动作轻柔,不敢出半分声响。
火光映照下,她垂着的眼睑带着几分媚意,难掩姿容秀丽。
李枕把玩着酒爵,继续道:“只是,枕能左右君上决策之言,实是过誉了。”
“君上素有主见,明辨是非,李某所能为者,不过是尽己所能,陈说时势利弊,劝君上顺势而动,挥师北上,共襄盛举。”
“然,君心难测,最终决断,还需君上圣裁。”
“枕……只能尽力而为,却不敢妄言必成啊。”
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跟偃林说了。
至于最终结果如何,那就看偃林自己了。
如果他最终还是决定掺合此事,那你们就可以当成是我的功劳,我帮你们说话了。
也算是我没白收你们的礼物。
虽然我是极力反对此事,但谁又能肯定不是因为我的极力反对,从而激了偃林的逆反心理。
这才导致他掺和进此事的呢?
要是偃林决定不参与你们的叛乱,那也跟我没有关系。
我又不是六国的国君,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们就当我虽然帮你们说话了,但影响力有限,没办成不就好了嘛。
至于礼物,谁规定收了礼就一定要办成的?
我承诺你们一定会办成了?
微子启与甘盘庚听闻此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抑制的喜色。
今日这番酒色财气的攻势,耗费如许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微子启立刻举爵,满面春风地赞道:“邑尹太过谦抑了,君上信重,方会听你陈词。”
“你有真知,方能说动君上。”
“以邑尹之智,必能晓以利害,促君上做出明智抉择。”
“届时功成之日,邑尹裂土封侯,实乃名至实归!”
甘盘庚亦大笑附和:“微子兄所言极是,邑尹通透事理,又有济世之才。”
“有邑尹此番鼎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此番若能促成六国与联军携手,便是复商大业的功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