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朝身后太医命令。
曹琴默上前一步,柔声道:
“皇上,芳贵人的胎一向都是由江太医照看的,不如让他来诊脉,也好说得清楚些。”
胤禛瞥了她一眼:
“唐院是太医院老人了,医术精湛,不必纠结于一人。”
曹琴默微笑着应了声“是”,可面上表情有一丝的裂痕,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一直暗中观察的齐月宾捕捉到了。
唐院上前给温芳把脉,手指搭在腕间许久,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他看向胤禛,欲言又止。
“照实说。”
胤禛命令道。
唐院跪地回话:
“回皇上,小主体内……有麝香之象。如今麝香已然侵体,胎儿或许不保。若强行保胎,就算生下来,只怕也是畸形儿。”
听见“麝香”二字,年世兰猛地挑眉看向曹琴默。
她显然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当初她们商定,下到端妃贺喜香中的分明是阿芙蓉,怎么变成麝香了?
胤禛面色阴沉:
“麝香?怎么会出现在芳贵人的身边?”
婢女们跪了一地,瑟瑟抖。
芳贵人的贴身侍女枝萍颤声道:
“回皇上,小主自从有孕后格外小心,屋里不曾用过任何香料了。”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除了……除了前些时日,端妃娘娘为表宫中同喜,送来了昭慧公主婚事的贺喜香。”
“小主想着那香极好,听说其中有一味龙涎香最是安神,就将香饼挂在床头了。”
不管如何,戏已经开演,就得演下去。
年世兰立刻接话:
“既然有此嫌疑,不如拿那香饼来,给太医查验一番才是。”
枝萍连忙将香饼取下,递给唐院。
唐院从香饼上掰下一小块放在手心碾碎,细细嗅闻,又用银针试探,最后回禀:
“回皇上,这香饼无事,都是些上好的香料,并无麝香。小主体内的麝香应该与这无关。”
此话一出,在场的年世兰、费云烟、曹琴默面色各异。
年世兰是惊疑不定,费云烟是茫然无措,曹琴默则垂眸掩去眼中的深思。
温芳则垂眸,一只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肚子,泪水无声滑落。
她知道,她的胎儿不保,和香饼没有关系。
华妃早就提醒过她,要用端妃的贺喜香做文章陷害皇后,因此她收到香饼以后,一直命宫女小心收着,从未使用。
今日为了这个局,才特意取出来挂在床头。
可她的胎很久之前就已经出问题了,百般不适。
她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如今,太医说她的胎儿不保,她不想再在乎华妃的布局了,她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害了她的孩子!
“皇上!”
温芳突然从床上滚落在地,不顾疼痛,跪地磕头,声音凄厉: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为臣妾未出世的孩子做主!臣妾的孩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啊!”
胤禛看着她那副身为母亲悲痛欲绝的模样,虽然平日并不是很宠爱这个芳贵人,可此刻见她如此,还是温言承诺:
“你先起来,保重身子。朕会查清此事,还你一个公道。”
他环视屋内众人,目光最终落在唐院身上:
“给朕彻查!碎玉轩里里外外,一草一木都不许放过!”
“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此阴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