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没接话,目光落在彩凤那双手上。“在裁缝铺学过?会做什么?”
“啥都会点儿!”彩凤扬起下巴:“镇上好多人都找我改衣服呢!”
江桃从屋里拿出几块零头布和针线:“随便缝个什么我看看。”
彩凤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还要现场考校。
她接过针线,手指有些僵,穿针就费了点劲。下针时更是歪歪扭扭,线脚又疏又乱,还不如店里刚来的学徒。
额头也在冒汗
老村长的笑容僵在脸上,额头也在冒汗:“哈哈,这什么,这孩子……紧张了……平时不这样…”
江桃放下那块惨不忍睹的布,声音没什么温度:“村长,我要的是能干活的人,手艺差不怕,肯学就行。但心浮气躁,眼高手低,我那里是不收的。”
彩凤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把手里的针线一扔:“有啥了不起!不去就不去!”
说完扭身就跑了。
老村长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得手足无措,嘴唇哆嗦着:“江老板……对不住……我……我也是……”他话说不下去,羞愧地低下头。
彩凤什么德行他自然也是知道,可是她家里给他塞了三十块钱,这,他还以为江桃好糊弄呢……
江桃没看他,目光转向窗外。几个村里姑娘正结伴走过,好奇地朝屋里张望。
“村长,”她收回目光,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力,“人的事,我自己来找。您只要帮我放出话去,我们招工,包吃住,基本工资加计件,肯吃苦、愿意学的姑娘,后天早上村口集合,面试。”
老村长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哎!哎!好!我这就去!肯定把话带到!”
他几乎是踉跄着快步走了,背影透着一股子狼狈。
江父从屋外头回来,看到老村长这么急切,哎了一声。
“这怎么跟后头有狼一样。”
江桃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江父的脸色沉了下来。
“个老东西!敢把这种货色往这儿塞!拿我们当冤大头了?”
江父气得胡子都翘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追,“我找他去!看他那张老脸往哪儿搁!”
“爸。”江桃伸手拦了一下,声音不高,却让江父的脚步顿住了。“算了。一点小事,不值得动气。”
“这哪是小事?”江父回头,瞪着女儿,“他这是糊弄你!以为你在沪市挣了钱,就好说话,啥歪瓜裂枣都敢往里塞!”
“他知道糊弄不过去,以后就不会了。”江桃语气平静,给父亲倒了杯茶:“咱们真要找人,还得靠村里。撕破脸,没必要。”
江父接过茶碗,没喝,胸口气得一起一伏,但看着女儿沉静的脸,那股火气到底慢慢压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坐下来:“你说得对……是爸冲动了。就是气不过……那……这人选咋办?爸帮你寻摸寻摸?村里谁家姑娘踏实肯干,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