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死寂,是这间被反锁房间唯一的主旋律。
“你是想饿死自己吗?”
妈妈推门进来,目光落在书桌上。
那里摆放的食物,和昨天、前天一样,纹丝未动,早已失去了最后一丝温热。
她皱紧了眉头,语气刻意放软,带着一种疲惫的语气,
“轻儿,你要理解我,我是为了你好。”
她走近,将手中新的托盘放在桌上,替换掉那份冰冷的旧物。
托盘接触桌面出轻微的磕碰声,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将新的食物放在桌上后,妈妈再次离开了房间,锁上了门。
现在的妈妈好像一天比一天要软,没有第一天那么强硬。
但她依旧关着女儿。
许言轻有些麻木,没有去看食物一眼,也没有和妈妈说一个字。
其实她也知道,两个人是需要沟通的,但她很抗拒。
现在的她觉得和妈妈没什么好说的,她强硬,那自己更强硬。
她依旧是那个倔小孩。
连续三天。
整整七十二小时。
苏絮盯着手机屏幕上小孩的备注,出的信息石沉大海,拨出的电话永远转入忙音。
一种冰冷的预感顺着后背爬升。
小孩不会这样,她答应过每天都会联系,就算再忙,一个表情包也会过来。
这种彻底的失联,本身就是最尖锐的警报。
机场的广播声、行李箱滚轮的噪音、人群的交谈声
所有的一切在她耳边都模糊成了嘈杂的背景噪音,嗡嗡作响,无法进入她的思维。
她走到僻静的角落,指尖有些凉,拨通了宁雨溪的号码。
“宁小姐”
苏絮话还没说完,宁雨溪就急着打断了她,
“天呐!苏老师,你总算联系我了!这三天我拼命的打你电话,就是找不到你!”
听筒里传来宁雨溪疲惫的声音。
“我在国外,国内的手机没有用,这不重要,阿言生什么事了?三天我都没有联系上她!”
苏絮的语很快,语气很着急。
宁雨溪那边沉默了,沉默得让苏絮心慌。
几秒钟后,一声沉重的叹息传来,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大姨现了,她知道你和小言子的事了。”
苏絮的心猛地一沉。
“大姨气疯了。”
宁雨溪的声音带着哽咽,
“她把小言子从学校强行带回了北城锁在房间里,手机、电脑,所有能联系外界的东西,都被收走了我当时也拦不住”
宁雨溪断断续续描述的画面,像冰冷的刀片切割着苏絮的神经。
尤其是听到许言轻蜷缩在地上,不吃不喝时,苏絮几乎捏碎了手机。
她的小孩儿,那个在阳光下会眯起眼笑,窝在她怀里像只慵懒小猫的人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绝望?
“苏老师,小言子现在非常非常不好,大姨在气头上,谁也劝不了,你们你们得小心。”
宁雨溪的担忧穿透了电波。
真相像北城的寒潮,瞬间将苏絮淹没。
她想起滑雪场烟花下许言轻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她带着不安问:
“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不接受我们,你会怎么办?”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
她说:
“那我就把世界推开,只守着你。”
现在,正是小孩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必须去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