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豆“嘤嘤嘤”叫着,从张秀文怀里跳下来,抱着秀宜脚踝,使劲摇着尾巴。
却是她一时不察,手下重了,弄疼了金豆。
众人都笑起来。
秀宜爱怜地抱起它:“你倒是聪明,还会告状。”手里顺着金豆的毛,柔声安抚张秀文,“放心,婚姻大事,必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定要你自己满意。”
因转头问廖珠:“听说你在跟户部孙侍郎议亲?”
廖珠皱着眉头,垂头不语。
秀宜温声道:“你不愿意?”
廖珠声如蚊蚋,却字字清晰:“不愿意!”
秀宜一挑眉:“他长相俊朗,年纪轻轻已凭自己本事做到户部侍郎,和你家又门户相当……”
“我不愿意!”廖珠抬起头来,言语笃定,“我只当他是兄长。”又扫一眼丫鬟们。
秀宜轻轻一摆手,白芍带着丫鬟们退出门外,张秀文忙跟着站起来:“两位姐姐安坐,妹妹先回去了。”
廖珠却一把拉住她:“妹妹不必走,我们姐妹,没什么可避着你的。”
张秀文本也不想走,便又坐下来。
白芍亲自在门外守着。
秀宜柔声细语:“珠姐儿有话不妨直说。”
廖珠望着秀宜,脸却慢慢红了,绞着帕子,扭扭捏捏地道:“阿涵哥哥……我见他瞧着魏蜜的神情……”
秀宜微笑起来,沉吟道:“你当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以孙侍郎的人品家世……不是我自夸,我这些个丫鬟,相貌人品心性比那些个名门闺秀不知道强多少,只家世……就算我放了她们身契,认做妹妹,也断入不了那些世家权贵的眼。”
廖珠低声道:“不瞒姐姐说,我探过阿涵哥哥的口风。”
“哦?”秀宜抬眸,诧异地望着她。
“两家开始议亲后,我约了阿涵哥哥见面,说,‘魏蜜相貌人品心性都好,我很喜欢,若抬进府做个良妾,阿涵哥哥以为如何?’他当即变了脸色,说……”廖珠停下话头,脸上显出奇异的神色。
“他说什么?”张秀文好奇地问。
“他说:‘魏蜜并不贪图富贵,不稀罕与人做妾。以后别再说这样话了,既看低了我,也看轻了她。’”廖珠声音轻柔,余音却久久不散。
屋子里忽然就陷入了静默中。
半晌,张秀文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孙侍郎什么意思?要明谋正娶魏蜜?”
“不可能。”秀宜笃定地道,“我问过魏蜜,她对孙侍郎并无情意。更何况,承恩侯夫妇不会同意,皇后和陛下不会同意,孙侍郎自己难道不明白?”
“是啊,他都明白。他只是放不下罢了。”廖珠唇畔泛起微笑,骄傲地道,“既如此,我何必嫁他?我又不是没人要。”
秀宜握住她的手,神情温软:“说得好!我妹妹值得更好的。不过,你既无心,便应早些告诉舅舅舅母,免得错过良缘。”
廖珠眉梢眼角笼上轻愁:“可阿爹阿娘很满意阿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