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你要是真记得我恩,就别替他跑腿。”
门后头一片寂静。
赵茹安望着那扇门,声音轻得像怕打扰,“妈,他真的是宋之垣叫来的?”
“是又怎样?
跑腿的比主人先来,说明主人没胆。”
沈若棠走到灶边,火早熄了。她重新添柴,火光一闪,照亮她的侧脸。
赵茹安不敢再问。
外头雨越下越大。那男人的脚步声渐远,泥水溅起一串浅浅的波纹。
火烧旺了,柴在噼啪作响。
沈若棠盯着那火,目光冷静,语气轻,却像刀刃划过木头:“
老账不怕久,就怕烂。
有的人以为钱能补理——
我偏要让他知道,理烂了,拿命都不够还。”
火光一闪,她猛地起身。
赵茹安被吓了一跳,“妈,您去哪?”
“去村口。”
“干嘛?”
“去问问,我那个儿子,哪来的脸让人替他说话。”
夜里风大,雨打得树枝“啪啪”响。沈若棠一把推开院门,风灌进来,衣角被掀起,打在她腿上。
赵茹安追出来,喊:“妈,天黑成这样,您真去?”
“他敢派人来,我就敢走回去。”
沈若棠拽紧雨衣,头也不回。
她的脚步很稳,一步不偏,像踩着理往前走。
沿着石板街一直往东,拐到村口的时候,雨小了。那边几盏路灯在风里晃,灯光一阵亮、一阵暗。
老供销社的后墙那边,站着两个男人,靠在檐下避雨,其中一个正是宋之垣。
他穿得体面,西装的领口被雨打得塌塌的,嘴上叼着烟,看见沈若棠,神色一顿。
“妈……”
沈若棠没理他,直接走过去,一把把烟夺下丢进水坑。
“你这嘴是抽出来的胆子?”
宋之垣挤出笑,“我正打算回去看您。”
“回去?你是打算让人替你垫话?”
他被噎得哑了一下,半晌才道:“那是误会。我只是让他先跟您说说,我怕您一生气,又不见我。”
“你倒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