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五月初一,简宇二十万大军进抵邺城郊外。
暮春时节的河北平原,草木葱茏,田野间已有农人耕作。但此刻,二十万大军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宁静。旌旗蔽日,刀枪如林,黑压压的军阵从地平线一直铺展到邺城脚下。
简宇骑马立在一处高坡上,远远望着眼前这座雄城。邺城城墙高达四丈,以青灰色巨石砌成,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冷硬光泽。城楼巍峨,箭塔林立,护城河宽达三丈,水面在风中泛起粼粼波光。城头“袁”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守军身影在垛口间隐约可见。
“好一座河北第一坚城。”简宇喃喃道。
徐晃在旁沉声道:“丞相,末将已察看地形,邺城城防之固,实属罕见。强攻恐伤亡惨重。”
“那就围。”简宇淡淡道,“传令:麹义率三万兵驻东门,徐晃率三万兵驻南门,孙策率三万兵驻西门,马率三万兵驻北门。各军深沟高垒,广设鹿角,将邺城围得水泄不通。每日遣小队佯攻,疲其守军即可。”
“诺!”
二十万大军开始调动。短短两日,邺城四周便建起连绵营寨,壕沟深达丈余,鹿角拒马密布,将邺城围得铁桶一般。
简宇的中军大帐设在邺城东面五里的一处高地上。帐前立着那杆玄色“简”字大纛,在暮春风中猎猎作响。
五月初三,午后。
简宇正在帐中与诸将议事,忽有亲兵急步入内:“丞相,温侯吕布将军已至营外,还带来了高览将军!”
帐中诸将闻言,皆面露喜色。简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起身道:“诸位,随本相出迎。”
众人簇拥着简宇走出大帐。只见营门外,数骑当先而来。为一人,身高九尺,虎体狼腰,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头戴三叉束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坐下嘶风赤兔马,正是“飞将”吕布。
“奉先见过丞相!”吕布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虽跪着,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简宇急忙上前,亲手扶起:“奉先快快请起。你我兄弟,何必行此大礼。”
吕布起身,看着简宇,眼中满是激动:“一别年余,丞相风采更胜往昔。奉先在河北,日日思念丞相,今日终得再见!”
简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奉先坐。来人,看茶。”
两人分宾主坐下。亲兵奉上茶汤,吕布也不客气,端起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丞相,奉先此次前来,是有战事禀报。”
“哦?快讲。”
吕布放下茶碗,正色道:“自去岁奉丞相令,与文远、张燕、成公英等出兵河北,连战连捷。先取常山,再下广平,迫降高览,如今河北大半已入我手。袁绍残部,除邺城、安平、河间等少数郡县外,余者皆平。”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尤其是广平一战,高览那厮起初不服,在城头百般辱骂,激我出战。若是从前,我早率军冲杀过去了。但此次,我忍住了,与文远、张燕合兵一处,三面夹击,断其粮道,绝其外援。围城而击之,高览见大势已去,开城投降。”
简宇听得频频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奉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用谋略破敌,而非一味恃勇,实乃大进。”
吕布闻言,脸上喜色更浓,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丞相谬赞。其实……其实也是文远、成公英他们时时提醒,说我如今是统兵大将,不是冲锋陷阵的匹夫,遇事要多思量。我这才……”
“这才有了今日的吕布吕奉先。”简宇接口,哈哈大笑,“好!好!奉先,你今日能说出这番话,便证明你真的成长了。懂得忍耐,懂得用谋,懂得宽容——对高览,你能放下身段劝降,而非杀之后快,这胸襟气度,已非昔日可比。”
他站起身,走到吕布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奉先,你今日所为,当真让为兄刮目相看。不愧是你,你厉害!”
“丞相!”吕布激动得浑身颤。这声“你厉害”,是男人之间最大的肯定,比任何封赏都让他振奋。他猛地站起,抱拳道:“奉先定不负丞相厚望,必为丞相扫平河北,一统天下!”
“好!有志气!”简宇大笑,转头对帐外道,“来人,请高览将军。”
不多时,一员将领步入帐中。此人年约三十五、六,身高八尺,面如重枣,虎目浓眉,一身黑色铠甲,腰佩长刀,正是新降的高览。
高览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败将高览,拜见丞相!”
简宇上前,亲手扶起高览,上下打量,赞道:“久闻高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听闻将军在广平深明大义,开城归顺,使百姓免遭兵燹,此乃大功一件。”
高览忙道:“丞相过誉。览乃败军之将,蒙温侯、张将军不杀,又得丞相收容,感激不尽。”
吕布在一旁笑道:“高将军何必过谦。广平城坚,若强攻,我军必伤亡惨重。将军开城,乃保全了双方数万将士性命,此功不小。”
简宇点头,忽然道:“对了,高将军可识得张合张儁乂?”
高览一怔:“张合?莫非是……”
“正是。”简宇笑道,“儁乂如今在本相麾下为将,屡立战功。他常与本相提起,当年在河北时,曾蒙一位高姓将军相助,一直念念不忘。来人,请张合将军。”
片刻后,张合大步走来。他年约三十,身材挺拔,面容刚毅,一身银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进辕门,目光便落在高览身上,先是一怔,随即加快脚步。
“高……高兄?”张合声音颤。
高览转身,看清来人,眼中闪过惊喜:“儁乂?真的是你?”
“高兄!”张合急步上前,一把抓住高览的手臂,上下打量,激动得声音都在抖,“一别数载,高兄风采依旧!不,更胜往昔!”
高览也激动不已,反握住张合的手:“儁乂,你也……你也成了统兵大将了!好啊,好啊!当初我便说过,你天赋过人,早晚必成大器,今日果然应验!”
张合眼中泛起泪光,颤声道:“当年在河北,末将只是一小小军侯,因性情刚直,得罪上官,屡遭打压排挤。是高兄挺身而出,在袁公面前为我仗义执言,又屡次提携指点。若无高兄,哪有张合今日?”
他转身向简宇深深一揖,声音哽咽:“丞相,这位便是末将常提起的高览高将军。当年恩情,合无一日敢忘。”
简宇抚掌笑道:“好一段佳话!难怪儁乂常与本相说,在河北有一恩人,一直寻访不得。今日重逢,实乃天意。”
高览忙道:“丞相言重了。当年之举,不过见儁乂是个人才,不忍其被埋没,何足挂齿。倒是儁乂能有今日成就,全凭丞相提携,自身努力。”
张合却摇头,正色道:“高兄之恩,合必报。”他紧紧握住高览的手,眼中闪着真诚的光芒,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高兄但有所需,合必竭尽全力。兄弟你放心,以后遇到了困难,找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