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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九重诏下战云翻(第2页)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简宇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军师刘晔。这位跟随他多年的谋士,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

刘晔快步跟上,与简宇并肩而行。他今日着一身深蓝朝服,面容清癯,眼角已有了细密的皱纹,但那双眼晴却依旧明亮如星。两人穿过长长的宫道,两侧的柳树已抽出新芽,嫩绿的颜色在风中摇曳,像是无数只柔软的手在招摇。

“子扬,”简宇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只有两人能听见,“你说袁本初接到诏书,会是什么表情?”

刘晔沉吟片刻,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以袁绍的性子,必是勃然大怒,将诏书撕得粉碎。说不定……还会摔碎几个心爱的玉器。”

“那就好。”简宇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本相要的,就是他怒。”

两人转过回廊,来到丞相府署所在的区域。这里原是董卓修建的豪宅一部分,后来经简宇改建,成了他在长安处理政务的场所。府署门前,一株老桃树花开正艳,粉色的花瓣落了一地,像是铺了一层柔软的锦缎。

推开书房的门,一股墨香扑面而来。这间书房极大,三面墙壁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竹简和帛书。正中一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案,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盏青铜雁鱼灯。窗边设着一张卧榻,榻上铺着厚厚的茵褥。

简宇在书案后坐下,展开一幅巨大的河北地图。地图用上好的绢帛绘制,山川城池标注得极为详细,黄河的走向、太行山的地势、各郡县的位置都清晰可见。有些地方还用朱笔做了记号——那是张燕的黑山军可能潜入的路线。

“黑山军那边,有消息了吗?”简宇头也不抬地问道。

刘晔走到案前,从袖中取出一卷细小的竹筒,双手呈上:“张燕昨日密报,已按丞相吩咐,三千精锐化整为零,潜入魏郡。都是当年在太行山活动多年的老卒,熟悉地形,擅伪装。领头的就是张燕和他的旧部。”

简宇接过竹筒,拔开塞子,倒出一卷薄如蝉翼的帛书。上面用极小的字写着密报,还画着简易的地图。他看了片刻,点点头,将帛书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公孙瓒还能撑多久?”

“易京被围已两月有余。”刘晔的手指在地图上的幽州位置点了点,“但公孙瓒经营多年,城防坚固,粮草充足。而田豫前日突围送出的消息,说至少还能守三个月。”

“三个月……”简宇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从长安到壶关,再到邺城,最后停在易京,“够了。”

他抬起头,看向刘晔:“伯宁到了吗?”

“满宠已在偏厅等候。还有……”刘晔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李儒也在密室。”

简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平静:“先见伯宁。”

“诺。”

不多时,满宠一板一眼地走进书房。这位廷尉出身的官员,永远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朝服穿得一丝不苟,连褶皱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他走到书案前三步处站定,深深一揖:“丞相。”

“伯宁坐。”简宇示意他坐下,又对刘晔点点头,“子扬也坐。”

待两人坐定,简宇缓缓开口:“此番北伐,粮草转运、军纪维持,是重中之重。伯宁,本相欲让你总督后方粮道,兼掌军法——凡有懈怠者、贪墨者、违令者,无论官职高低,皆可先斩后奏。”

满宠肃然起身,再拜:“宠必不负丞相重托。”

“坐。”简宇抬手虚按,“另外,长安防务也交给你。天子安危,关乎社稷,不可有丝毫闪失。”

“宠明白。”

简宇又看向刘晔:“子扬随我出征,参赞军机。另外,给青州的文若去信,让他务必稳住青州局势,防备袁谭反扑。”

刘晔点头:“晔已拟好书信,稍后便。”

三人又商议了些细节。窗外,日头渐渐升高,桃花香气愈浓郁。有风吹过,花瓣从窗口飘进来,落在书案的地图上,恰好盖住了邺城的位置。

简宇伸手拂去花瓣,指尖在那座城池上停留了片刻。

“袁本初……”他轻声自语,“十年前在雒阳时,你可曾想过有今日?”

满宠和刘晔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待满宠退出书房后,简宇起身走到东墙边,在书架某处轻轻一按。只听“咔嗒”一声轻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刘晔退出书房,反手合上门,如雕塑般侍立门外。书房内,简宇走到东墙书架旁,手指在某处雕花上轻轻一按,只听“咔”一声机括轻响,一道暗门无声滑开,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

简宇提起一盏铜制雁鱼灯,拾级而下。石阶不长,仅十余级,却隔绝了地面上的一切声响与光线。密室不大,四壁无窗,只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将室内勉强照亮。一个身影坐在灯影之外的暗处,脊背挺直,姿态沉稳。

“文优。”简宇在唯一一张方几对面坐下,将雁鱼灯放在几上。灯光照亮了他自己的半张脸,也驱散了对面的些许阴影。

那人从暗影中略微前倾,面容在摇曳的灯光下逐渐清晰——正是李儒。他年约四十许,鬓角已见风霜之色,但并未全白。面容清癯,眼角与唇边有着深深的法令纹,那是长期思虑与沉郁留下的刻痕。

他的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身上穿着半旧的深青色布袍,洗得白,却异常整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里面已无当年董卓麾下席谋士的张扬与阴鸷,只剩下一种近乎枯井的沉静,但在这沉静深处,偶有幽光掠过,锐利如昔。

“丞相。”李儒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经年的沙哑,却异常平稳。他并未起身,只是微微颔,目光已落在简宇从怀中取出、推至面前的那卷帛书抄本上。

他先端起面前温热的茶盏,不疾不徐地饮了一口,动作沉稳至极,仿佛世间再无任何事能扰动他的心神。放下茶盏,他才展开帛书,就着昏暗的灯光细看。他的目光移动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要在心中过一遍。读到“董卓之乱,祸起洛阳”及后续历数袁绍之罪时,他脸上肌肉几不可察地微一抽动,随即恢复死水般的平静。

“好文章。”李儒合上帛书,声音无喜无怒,听不出任何波澜,“字字诛心,句句占理。将旧日孽债尽数归于袁绍,既可激怒其人,乱其方寸,又能为丞相北伐之举,披上最堂皇的冠冕。只是……”

他抬起眼,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看向简宇:“刘协……真的会信?他或许恨袁绍,但他更应清楚,真正的祸根,从来不在邺城,而在……”他顿住,没有说下去,但目光在简宇脸上停留了一瞬。

“他信了。”简宇淡淡道,也为自己斟了半盏已凉的茶,“或者说,他选择了相信。人总是愿意相信让自己更心安的说法。兰平这些日子里,做得很好。”

“兰平……”李儒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淡、近乎虚无的弧度,“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看来丞相当年留下他,并扶植至如此地位,确是深谋远虑。”

“不过各取所需罢了。”简宇端起茶盏,指尖感受着瓷壁的凉意。

密室陷入短暂的静默,只有油灯芯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李儒的食指在粗糙的木几面上,以极其规律的节奏轻轻叩击,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压抑某种深藏的情绪。

“丞相此番,欲如何落子?”他停下手指的动作,问道。

“仍是先前商议旧策,以求稳妥。”简宇以指蘸了蘸冷茶,在几面上虚画,“奉先自壶关东出,墨晴自兖州北上,文远自青州而进,皆做出直扑邺城之势,此为正兵。我自率大军出河内,北渡大河,直指渤海,此乃奇兵。袁绍性疑,邺城又是其根本,闻警必分重兵回救,如此,我渡河压力可减,渤海孤立,可图也。”

“声东击西,正奇相合。”李儒微微颔,目光落在简宇描绘的路径上,“袁绍未必看不破,但其性情优柔,又重根本,即便看破,也难免被牵扯心神。只是,渤海郡城高池深,驻守的人是袁绍长子袁谭,此人,勇悍之外亦不乏审慎,若其固守待援……”

“所以,还需一支搅乱棋局的‘手’。”简宇的指尖点在代表魏郡的区域,“张燕及其麾下三千老卒,此刻应已如滴水入沙,潜散于冀州腹地。一旦战起,他们便是烽火,是谣言,是插在袁绍背后的芒刺。”

李儒眼中那幽深的光亮了一瞬:“张燕……确是一步好棋。其人身手胆识俱佳,更难得的是熟知河北地理民情,部下亦多亡命效死之辈。有他们在内策应,可收奇效。”

他话锋忽地一转,状似随意地问道:“贾文和此次随军参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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