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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纳枭收心定乾坤(第1页)

书接上回,简宇用小银刀裁开火漆的动作依旧从容,但展开信纸时,帛书细微的摩擦声却显得格外清晰。目光先是掠过开头例行的问候,妹妹的笔迹依旧带着几分少年时替他磨墨的稚气。然而,当“刘备”二字撞入眼帘时,他抚平信纸的左手食指几不可察地压紧了一角——

“雪顿再拜兄长相公足下:

炎精司天,长安燠热,想兄总揽万机,劳神案牍。兖州虽毗邻袁曹之境,幸赖将士用命,烽燧暂宁,日则巡防河壖,夜则秉烛观舆,不敢堕先君遗志。惟念兄处庙堂之高,须慎调冰膳,勿以边琐为念。

然事有猝然——今有涿郡刘备,先前陶谦亡时,奉遗命领徐州牧。后曹公举青州之众南侵,其势若燎原,刘使君兵挫下邳,城陷众散,乃携关、张等义从并州吏千家,辗转至兖界。

其闻雪系兄胞妹,径诣郡府,形色摧颓而目光澄澈,言:‘汉祚倾危,奸雄蜂起,备欲扶社稷而力薄,今闻明公贤名播于海内,愿附骥尾,以扶汉室。’其声恳切如此也。

雪忆《春秋》载重耳奔狄之事,乃暂安置其众于东郡别馆,供以刍粟。然纳降如饮鸩,曹氏眈眈在东,袁绍虎视于北,若收刘备,恐启战端;若拒之,又失天下豪杰心。事急矣,惟兄裁之!

临书惶遽,伏惟钧谕。

妹雪再拜。”

简宇指尖捏着那封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帛书,目光再次扫过妹妹简雪那熟悉的笔迹,一股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简宇心头。有震惊,有意外,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面对同类枭雄时本能的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沸腾的激荡。

震惊过后,是急的盘算。他放下帛书,站起身,在铺着凉席的地板上缓缓踱步,玄色袍袖下的手微微握紧。冰鉴散的寒气似乎无法冷却他此刻血液中的热度。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紫檀木案上天然的云纹。

刘备……这个名字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败逃的诸侯,更是一面旗帜,一个符号。杀之,可得一时安稳,但“诛杀宗亲、迫害贤良”的污名将伴随终身;纳之,固然风险巨大,如引狼入室,但何尝不是揽天下英雄之心的绝佳契机?

风险?他自然清楚。关羽、张飞之勇,简雍、糜竺之才,加上刘备那份不屈不挠的韧性……这一切都如同烈焰,用得好可炼金,用不好则焚身。但他更相信自己的手腕与实力。

“杀之,可得一时之安,却失天下士人之心;纳之,虽冒风险,却可揽英雄之气,成煌煌大势!”一念及此,简宇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风险固然存在,但他自信,在长安,在他的地盘上,他有足够的手腕和实力驾驭这股强大的外力。

真正的雄主,岂会因惧怕风浪而拒绝江河汇入?

在长安,在他的核心地带,他有信心驾驭这股力量。真正的强者,从不惧怕风浪,而是敢于在风浪中行船。

决心,便在这一次次的踱步与权衡中,逐渐坚定如铁。他回到案前,没有立刻书写命令,而是先对侍立在角落的史阿低声吩咐了几句,内容关乎对东郡方向的秘密监控和对刘备军现状的更细致探查。这只是决策前的最后确认。

然而,丞相府如同一个巨大的共鸣箱,任何一丝微小的震动都会被敏锐地捕捉。简宇虽未明指令,但他对那封密信的异常重视,以及史阿的紧急出动,已然像投入静水中的石子,激起了最初的涟漪。这涟漪,迅被某些时刻关注着中枢动向的有心人察觉。

书房内,简宇刚将批阅完毕的竹简码放整齐,典韦沉重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于门外:“丞相,荀攸先生与刘晔先生求见。”

简宇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朱砂在竹简上洇开一点红痕。他抬眼望向窗外晃动的槐影,心知该来的终究会来。“请。”他放下笔,将案头那卷刚写好的安置手令不着痕迹地压在一摞文书之下。

门开处,荀攸与刘晔一前一后步入。荀攸身着灰蓝深衣,步履沉稳,清癯的脸上目光如古井无波;刘晔则稍显急切,锦袍边缘沾着些许尘土,似是匆匆赶来。二人行礼时,目光皆快扫过案上笔墨与简宇尚未完全舒展的眉宇。

“公达、子扬此时来访,必有要事。”简宇抬手示意二人就座,声音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侍从悄无声息地置好坐席,奉上凉茶。

荀攸并未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语调缓而沉:“丞相,适才闻史阿言,兖州有八百里加急至,涉及刘玄德之事。不知丞相于此事,已有定见否?”他目光沉静,却如烛火般映照着简宇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简宇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不错。玄德公乃汉室栋梁,今日蒙难来投,我岂能闭门不纳?已决意迎其入京,共扶汉室。”话音落时,他看见刘晔的眉头迅蹙紧。

刘晔几乎按捺不住,身体前倾,语加快:“丞相!此举万万不可!刘备,世之枭雄也!晔在许都时便深知,其人看似宽厚,内怀雄才大略,关张皆万人敌,誓死效忠。今其虽败,犹如困龙失水,若引之入长安,近天子,得喘息之机,他日必成大患!依晔之见,不若佯装应允,暗遣精骑联曹合击,趁其疲敝,一举歼之,方可永绝后患!”

言至激动处,他袖袍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凉茶洇湿了竹席。

荀攸待刘晔言毕,方缓缓补充,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子扬之言虽激切,然确为肺腑之谏。丞相,岂不闻‘养虎为患’之训?刘备非久居人下者,其志在天下。今日收纳,固然可得仁义之名,然来日祸起萧墙,悔之晚矣。成大业者,有时须断情绝义,行非常之事。”

他说着,目光掠过简宇案头那方“汉丞相简”的银印,意味深远。

简宇静默片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紫檀案上的木纹。他能感受到两位谋士目光中的灼热与担忧,那是对他基业的忠诚。

他缓缓摇头,声音不高,却带着决绝的力度:“公达、子扬,汝等为我筹谋,苦心孤诣,宇深感于心。然,于公而言,玄德公英雄之名,天下共仰,我若行此不仁不义之举,诛戮来投之宗亲,天下人将如何看我?四方豪杰,谁还敢叩我简宇之门?于私而言,我与玄德,虽交往不深,然亦神交已久,岂能趁其危难而落井下石?此非丈夫所为,亦非立国之本。”

他站起身,走到北窗边,望向皇城方向,背影在光影中显得挺拔而孤直:“当今之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拥兵自重于河北,天下板荡,正需凝聚人心,招贤纳士。迎玄德,正可昭示天下,我简宇之门,为天下忠义之士而开!此乃‘千金买骨’之策,其利远大于弊。至于将来……”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扫过荀攸与刘晔,无比自信:“纵是猛虎,既入我笼中,驾驭之道,在我而不在虎。”

一番话,既肯定了谋士的忠心,又明确表达了基于道义、人心和长远战略的决断。荀攸与刘晔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与一丝未被完全说服的忧虑。

荀攸轻叹一声,拱手道:“丞相志存高远,仁心驭下,攸拜服。既如此,唯望丞相日后明察秋毫,慎之又慎。”刘晔亦知难改其意,只得附和:“晔谨记丞相教诲,但愿是晔多虑了。”

送走二人,书房内短暂寂静。简宇坐回案前,刚重新拿起笔,可没过多久,典韦又报:“丞相,陈群先生与陈矫先生于门外候见。”

简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疲惫:“请。”

陈群与陈矫入内,神色皆凝重。陈群规矩行礼后,开门见山:“丞相,刘备之事,长文与季弼皆已听闻。此人绝非池中之物,长文在徐州时曾观其理政,颇得民心;季弼于豫州亦见其招揽豪杰之能。今其来投,实因势穷力孤,一旦羽翼复丰,恐难制矣。窃以为,当趁其初至,根基未稳,派得力之人处置,以绝后患!”陈群语气严正,引据律法,强调规则与风险。

陈矫紧接着说道,语气更为急切:“丞相,刘备犹如病鹰,饥则附人,饱则飏去。兖州东郡非久留之地,若至长安,近水楼台,其若与宫中有所交通,后果不堪设想!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请丞相三思!”

简宇面对这两位以法度严谨和实务干练着称的臣子,心知需以更理性的角度说服。他并未起身,而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案面,出规律的轻响,目光沉稳地看向他们:“长文、季弼,尔等皆熟知律法、通晓实务。试想,若我今日因疑惧而杀刘备,明日天下人会议论我简宇何等器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过是表象,更深层的是,此举等于向天下宣告我无容人之量,无信人之胆。届时,智士能臣必将望而却步,裹足不前。此乃自毁长城,比十个刘备之为祸更甚!”

他停顿片刻,让话语深入二人心中,然后继续道:“如今曹操势大,我等正当广揽英雄,收天下之心。迎纳刘备,正可向四海表明,我简宇能容人、敢用人!此乃大局所在。至于其所带来的风险……”

简宇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自信近乎傲然的笑容,让人放心:“既入我麾下,自有法度约束,有形势制约。长安非徐州,我亦非陶谦。纵其有冲天之翼,亦需看我是否予其风云。”

陈群与陈矫闻言,陷入沉思。陈群素重法度与秩序,简宇从“器量”与“天下观感”层面的反驳,触动了他对统治根基的思考。陈矫则更务实,简宇对“风险可控”的自信分析,让他稍感安心。

半晌,陈群拱手,语气缓和许多:“丞相深谋远虑,思及天下观感与长远大局,群受教。只是……仍望丞相谨记法度,勿使特权。”陈矫亦道:“丞相既有周全考量,矫便拭目以待。唯望丞相时刻掌握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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