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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寒刃碎枷仆称雄(第3页)

孙四则像一道鬼魅,紧随张奎之后进入,并反手极其轻缓地将门重新掩上,只留一道细缝,让外面负责望风的两人能隐约看到内部情况。整个过程在两三息内完成,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书房内的景象比门外更加颓败。烛台上的蜡烛即将燃尽,烛泪堆积,昏黄的光线摇曳不定,将房间照得半明半暗。空气中弥漫着灯油燃尽后的焦糊味、墨汁的臭味,还有一股……如同野兽被困般的疯狂气息。

董承就站在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他衣衫不整,髻散乱,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双眼赤红如血,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眼袋浮肿黑。

他的脸庞因极度焦虑和缺乏睡眠而扭曲,嘴唇干裂起皮。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张奎带来的“紧急军情”所吸引,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张奎,甚至没来得及注意到随后闪入、并迅隐藏起来的胡四和孙四。

“探报怎么说?简宇到哪儿了!”董承急迫地追问,身体前倾,双手撑在书案上,指节因用力而白。他太需要外界的消息,尤其是关于简宇的消息,以至于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惕。

张奎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但他强迫自己稳住声音,向前迈了一小步,挡住了董承部分视线,同时右手悄悄缩回袖中,握紧了短刀刀柄:“回老爷,探报说……说简宇的先锋骑兵已经过了灞桥,距长安不到三十里了!而且……而且行军度极快,恐怕……恐怕午后就能抵达城下!”

他故意将情况说得万分危急,以进一步搅乱董承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神。

“三十里?午后!”董承如遭雷击,身体剧烈一晃,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绝望。他喃喃道:“这么快……这么快……完了……全完了……”这一刻,对未来的巨大恐惧几乎将他吞噬,让他短暂地陷入了失神状态。

就是现在!

隐藏在帷幔后的胡四,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他猛地从阴影中窜出,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他双臂肌肉瞬间贲张,将那缠着湿布的门杠以一道完美的弧线,从后方精准而凶狠地套向了董承的脖颈!

“呃——!”董承的惊呼只来得及出半个音节,就被硬生生勒死在了喉咙里!胡四用尽全身力气,双臂如同铁箍般死死向后勒紧!门杠深陷进董承的脖颈皮肉之中,瞬间阻断了他的呼吸和血液流通!

董承的眼睛猛地向外凸出,几乎要瞪出眼眶!巨大的惊骇和窒息的痛苦让他原本死灰的脸瞬间涨成了可怕的紫红色!他下意识地双手疯狂抓向颈间的夺命木杠,指甲在胡四粗壮的手臂上划出血痕,双腿拼命向后蹬踢,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死亡禁锢。

几乎在胡四动手的同时,张奎也动了!他如同扑食的恶狼,一个箭步上前,左手迅疾如风,不是攻击,而是猛地抓住董承胡乱挥舞的右手手腕,用力向后一别!同时,他右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闪,“唰”地一声轻响,精准地割断了董承腰间那柄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佩剑的皮质腰带!

佩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张奎的刀尖毫不犹豫地抵住了董承左侧肋骨下的柔软部位,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刺穿脏腑!

“唔……嗬……嗬……”董承的喉咙里只能出一种类似破风箱般的、绝望的嗬嗬声。他庞大的身躯在胡四和张奎两人的合力制伏下剧烈地挣扎扭动,将沉重的太师椅撞得歪倒在地,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被扫落一地,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眼中的神色从最初的震惊、难以置信,迅转化为滔天的怨毒和一种濒死的恐惧。他死死盯住刚刚从门边走上前来的孙四,那眼神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孙四面无表情地走近,冷漠地看着眼前这残酷的一幕。他甚至在董承那怨毒的目光注视下,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刚才快移动而略显褶皱的衣襟。他的冷静,在这种场景下,显得格外恐怖。

“为……什……么……”董承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从被挤压的喉咙缝里,挤出这三个充满血泪和不解的字眼。他至死可能都不明白,为何会栽在这些他从未正眼瞧过的“贱奴”手中。

“为什么?”胡四双臂因为极度用力而剧烈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将嘴唇几乎凑到董承的耳边,用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却充满了所有积怨的声音低吼道,“为你视我等如猪狗!为你滥杀无辜,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不想死!更不想给你这蠢货陪葬!”

董承的挣扎明显弱了下去,勒颈导致的大脑缺氧让他开始意识模糊,抓挠胡四手臂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双腿的蹬踢变成了无意识的抽搐。酱紫色的脸上,开始浮现死气。

孙四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老爷,您败了,不是败给简宇,是败给您自己。多疑寡恩,刚愎自用,终有今日。您安心去吧,您的头颅,会为我们换来一条生路,或许,还能换点前程。”

说完,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对那个一直守在门边、手中紧握着一柄沉重柴刀、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的年轻护院,点了点头。

那护院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接到信号,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给自己壮胆的呜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闪着寒光的柴刀,朝着董承已无力闪避的脖颈,狠狠地劈了下去!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钝器砍入骨肉的闷响!这一刀并未能完全斩断脖颈,卡在了颈椎骨之间!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猛地喷射出来,溅了胡四、张奎和那年轻护院满头满脸!甚至有几滴灼热的血珠,溅到了孙四冷静的脸上。

董承的身体生了最后一次剧烈的、无意识的痉挛,然后彻底软了下去。那双曾经充满权势、暴戾和最后时刻无尽惊怒与不甘的眼睛,兀自圆瞪着,空洞地对着书房彩绘的藻井,仿佛在质问苍穹。

曾经显赫不可一世的国舅董承,就此殒命。不是死于战场,不是死于政敌之手,而是死于一个天色惨白的清晨,死于他自家书房,死于一群被他逼到绝境的“蝼蚁”的反噬。

书房内,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只剩下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疯狂弥漫,以及几个弑主者如同拉风箱般剧烈而粗重的喘息声。

胡四松开了勒紧的门杠,脱力般地后退两步,靠在墙上,看着地上那具仍在微微抽搐、鲜血汩汩流淌的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张奎也收回了短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眼神复杂。那个年轻护院则“当啷”一声扔掉了染血的柴刀,瘫坐在地,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孙四缓缓走到书案旁,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帛,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上的血点。他的动作依然稳定,但仔细看,他的指尖也有着难以察觉的轻微颤抖。他看了一眼窗外,灰白色的天光下,董府的死寂中,似乎正酝酿着新的风暴。

弑主,已成。下一步,便是用这血淋淋的投名状,去叩响新生的大门,或者,踏入另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书房内的血腥气息尚未散尽,那浓重的铁锈味几乎凝成实质,粘稠地附着在每一寸空气里。胡四靠着墙壁,胸膛仍在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喷溅上的血点,从他额角滑落,留下蜿蜒的痕迹。张奎脸色阴沉,正用一块从书案上抓来的布帛,反复擦拭着短刀和手上的血迹,动作机械而用力。年轻护院的干呕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无助的呜咽和颤抖。

孙四擦净了脸上的血点,将布帛扔在一旁。他环视这片狼藉和血腥,目光最后落在那具已无声息的尸上,眼神复杂难明,但仅仅一瞬,便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他知道,现在远未到松懈的时候。

“胡四,让你的人守住这院子,任何人不得靠近。”孙四的声音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但指令清晰,“张奎,你亲自带两个绝对信得过的兄弟,去夫人院外守着,不是监视,是保护。在简丞相或蔡夫人有明确指令前,绝不能让任何人惊扰夫人,尤其是……不能让夫人看到这里的景象。”

胡四重重喘了口气,点头应下,立刻出门低声安排。张奎也明白轻重,点了两个心腹,匆匆离去。

孙四又看向瘫软在地的年轻护院和惊魂未定的赵四、王老五等人,沉声道:“都打起精神!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找些东西,把这……这里清理一下。”他指了指董承的尸,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寻常杂物,“动作要快,要干净。”

吩咐完毕,孙四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压下去,然后迈步出了书房,亲自朝着内宅董承夫人的院落走去。他知道,最难的一关,或许才刚刚开始。

与书房那边的血腥死寂不同,夫人的院落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一种不正常的祥和。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几盆兰草在窗台下舒展着碧绿的叶片,散着淡淡的幽香。两名贴身侍女正轻手轻脚地收拾着妆台,脸上却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和惶恐,显然府中接连的变故和清晨的异常动静,早已传到了这里。

孙四在院门外停下,对守在那里的张奎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一名侍女进去通报。他独自站在院中,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有种置身于暴风眼中心的诡异平静。

不一会儿,侍女引孙四进入客厅。董承夫人刘氏正坐在主位上,她显然也是一夜未眠,脸色苍白,眼睑浮肿,但髻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色衣裙,只是双手紧紧攥着放在膝上的一块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努力维持着主母的端庄,但那微微颤抖的唇角和眼底深藏的惊惶,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孙先生,”刘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依旧保持着平静,“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她其实早已从下人们惊慌的窃窃私语和清晨那不同寻常的短暂喧哗中猜到了几分,但她仍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

孙四站在堂下,微微躬身,避开了刘氏直视的目光。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用一种尽可能平缓、却难掩沉重的语调开口:“夫人……请节哀。老爷……老爷他……已于片刻前……死了。”

尽管早有预感,但当这残酷的消息被直接证实,刘氏的身体还是猛地一晃,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攥着帕子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无声地从她眼眶中滚落,迅浸湿了手中的帕子和素色的衣襟。

她没有失声痛哭,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是那样僵直地坐着,任由泪水决堤般奔涌。这无声的悲痛,比任何嚎哭都更令人心碎。旁边的侍女早已忍不住掩面低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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